庞光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自己的胸口,在里面又搓又挠又抠了半天,然后竟莫名其妙的掏出一支毛笔!
我皱眉看着那只毛笔,好像也没有什么稀奇的!黑幽幽磨的铮亮的笔杆,笔头上都不剩几根毛。
可是邓志平和郭术一眼便认出了那只毛笔。
邓志平嘴角微微颤抖。
“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支笔?这是我师傅的笔啊!”
邓志平的师傅,那岂不就是茅山门的掌门夏博宇老爷子么?
夏老爷子今年80有余,别说是邓志平,就连我爷爷通身的本领,都有一半是夏老爷子传授。
如果按照辈分来讲,我应该管夏掌门叫一声师公!
这个庞光,偷东西怎么还偷到茅山门的掌门之处了?
郭术也是冷眼皱眉。
“师傅他老人家久居祁蒙山黄阳观,道法武功天下无双。这毛笔是师傅贴身之物,除了师傅亲自相赠,旁人是万万不会得到此物!”
庞光挑着眉毛,神采奕奕。
“没错!这毛笔就是在我半年前下山之时,师傅亲自赠予我的!”
“师傅……”邓志平和郭术异口同声。
邓志平用手指着庞光。
“你,你是说,我师傅竟然也收你为徒!”
庞光直言。
“我从30年前遭难,被邴正霖老爷子搭救后,他便推荐我去了祁蒙山。
我在黄阳观的门口跪了整整三个月,师傅终于心软,让我在观内打杂修行。
直到18年前,师傅他老人家正式收我为徒,传授我茅山门的武功。我于半年前下山那也是得到师傅授意,师傅知我大仇未报,此生心不会平静。
我临下山之前,师傅将此笔赠送于我留个念想。他老人家说,不妨碍我报仇,可是,他这辈子也不会在与我相见……”
邓志平越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龙岱山,你是说,师傅他老人家早知你要杀席,陈两家人的事情?
即便如此,师傅还肯收你为徒,还肯传授给你武功?你这简直是诳语!”
庞光嘴角不屑的扯起一丝篾笑。
“哼!诳语!事情真伪,这支毛笔就摆在眼前,你还有何不信!
更何况,我早就在席,陈二家的墙面上写过报仇雪恨,天道昭昭,我杀他们,那是他们自找,他们该死!”
庞光一字一顿,独眼泣血。他张狂的大吼。
“什么崂山子弟,什么十世善人,都不过是一群奸佞小人,沽名钓誉之辈!
就是席武通,就是陈望津,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妻儿惨死,我妻儿的魂魄还被他们困在寒苦涧,不得投胎永受折磨!
我就是要杀死他们!我要为妻儿报仇!我要杀光席陈二家每一个人。”
我从未见过如此愤怒,如此痛苦的庞大叔。
他,想当年竟然也有妻有儿!可是庞光的妻儿,和崂山门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宴会厅那个崂山道众们纷纷起身,他们虎视眈眈的看着庞光,大声斥责他胡说八道。
庞光愤怒的浑身肌肉都在抽搐,他的嘴角一抖一抖,喉咙嘶哑。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问问司马渊,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随着庞光的口述,宴会厅内的众人,又纷纷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司马渊。
司马渊那小八字胡,刚才还满脸痞气,听见庞光直指自己,他支支吾吾的回应。
“哼!你妻儿那是自找的!他们活该,好好的女人不检点,不守妇道,活该受那份罪!”
看来,庞光说的没错。他屠杀席,陈两家72口人,这其中确实另有隐情。
我十分心疼的看着庞光,我就知道我跟庞大叔相处这么久,我了解他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