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来战斗,这连续作战的战法不适合解决非理性矛盾。”戴梦岩也不说话,放下包收拾餐桌上的碗筷,就进厨房了,洗碗、煮咖啡,然后用托盘端来两杯滚烫的咖啡,把一堆时装画报往一边推了推,放下。
叶子农看了看咖啡,笑着问:“啥意思,缓和?还是战斗升级了?”
戴梦岩坐好,歉意地说:“是我不冷静,我们重新谈。”
咖啡太烫了,叶子农轻轻据了一,说:“你这咖啡……能当谈话基础用吗”戴梦岩说:“能,这次是真拿出气量了,谁的理站住脚就听谁的。”
叶子农看着她,确信她说的不是气话了,这才说:“好。”
戴梦岩说:“不管怎么说,生命是第一位的。”
叶子农说:“那赵一曼、张自忠岂不亏死了?你得说群众的生命是第一位的,大家都第一了,还有第一吗?这是一个在不同条件下有不同适用的概念,不能滥用。群众生命的第一位是以警察、军人的牺牲精神为基础的,对于军人和警察,使命和荣誉是第一位的。”
戴梦岩说:“过去共产党搞地下斗争,都是钻老鼠洞了?”
叶子农说:“斗争与生活、政治集团与个人、政治斗争形式与个人生活态度,属性和规则都不同,没有类比性。”
戴梦岩说:“好,我说的没站住脚,该你了。”
叶子农说:“柏林不给居留只能回北京也罢,来巴黎给梦姐当差也罢,都是我个人的正常生活,没刻意躲什么。如果我是必须死的,你已经让我多活了几天,这就是真相。对于理论上的危险,不否认,不放大。咱别用必须抬举自己,咱没那么重要。”
戴梦岩质问:“理论上的危险就不是危险了?”
叶子农说:“车祸、酗酒、自杀、天灾……哪个都比政治谋杀死的人多,人类就不生活了吗?我也不是非跟活过不去,过马路我也走斑马线,地震了我也往外跑。人嘛,活着就有麻烦,就得有担当。谁都不想有麻烦,也不是所有的麻烦都能躲过的,躲你能躲的,受你该受的,这就是生活。一辈子自我鄙视,那是生不如死,那还活个啥劲呢?那才是必死,连个碰运气的机会都没有。从鼠洞里走出去不一定死,起码还有个碰运气的机会。”
戴梦岩说:“别嫌我啰嗦,我再问你一次:态度比活还重要吗”
叶子农说:“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态度里,都按自己的标准衡量各种关系,什么关系承载什么内容,核定多少担当。有人要钱不要命,有人要心安不要命,有人连横穿个马路都可以不要命,形形色色,看人了,所以叫大千世界嘛。戴梦岩从包里拿出刚买的两张音乐会门票放到叶子农面前。
叶子农拿起门票看看日期、座次、票价,明白了,也愣住了。
戴梦岩说:“我不懂政治,我信你,你觉得比命都重要的东西,那就一定很重要。都是中国人,谁不希望中国好呢?我也不希望你去做对国家不利的事。”
叶子农放下门票,说:“如果因为我出事了你就背包衹,那我还是在屋里待着吧。”
戴梦岩起身走到门前,拿下了那条丝袜,塞进包里,坐下。
叶子农小心地问:“塞包里啥意思呀”
戴梦岩说:“我那边还有一只呢,我穿啊。”
叶子农以咖啡代酒,端起杯子说:“不找死,不找活,平常过日子。”
戴梦岩说:“听你的,不找死,不找活。”然后端起杯子碰了一下。
叶子农感激地点了一下头,说了一句:“谢谢”
戴梦岩说:“自由了,出去看看巴黎”
叶子农说:“吃。”
戴梦岩说:“我哪顿饭饿着你了?”
叶子农说:“活命的吃跟美食的吃,不一样。”
戴梦岩想了想,说:“那我就先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