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声夸赞, 明檀笑得眉眼弯弯, 极有兴致地拉着江绪在屋内转悠, 还一处处地仔细介绍起来。
江绪这才发现,不过半日, 启安堂内依着他这位小王妃的喜好, 已然大变了样。
待介绍完, 明檀才想起这里原先是她夫君一人居住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问了声:“阿檀擅作主张布置了屋子, 夫君可有不喜,可有不适?”
是挺不适的,可明檀拉着他轻晃撒娇,手软软的, 还不安分地在他掌心搔动。他不擅、也从未如此应对女子, 说出的话便也声声违心。
“无妨。”
“你喜欢便好。”
明檀闻言, 笑容扩了几分, 也终于安心。
然她的安心不是白来,在夜里也要以另外的形式补偿回去。
晚上折腾了两回,明檀香汗淋漓, 累到快要散架, 她软趴趴地窝在江绪怀中,脑中还迷迷糊糊想着:习武之人体力实非寻常,她夫君话虽不多, 入夜却如此热情,难不成夫妻之间日日都需如此?那委实也太辛苦了些。
事实上,明檀对辛苦的认知还有些偏差。因入宫谢恩已经推迟一日, 不能再推,江绪收敛了不少。若要尽兴,她怕是没法穿着亲王妃品级的礼服好生撑过一日了。
次日从江绪怀中醒来,明檀浑身都还酸疼,她揉了揉眼,想要换个姿势平躺,却发现箍在腰间的手收得很紧。
她没法儿大幅动作,好在可以仰头近距离观赏到夫君俊美无俦的面庞。
不得不承认,她的夫君生得真是一等一的俊朗!从前京中女子都说,舒二公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她瞧着,舒二公子确然是俊的,可比起她家夫君,好像略显温润了些,少了几分沙场男儿的凛然气概。
她伸出根手指,碰了下江绪的脸,见他没反应,又偷偷加了根手指,并在一块儿捏了捏,还往上拨了拨他的眼睫。
江绪睡眠极浅,早就醒了。正当他准备拉下明檀那只作乱的手时,明檀忽然往上蹭了蹭,在他下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小脑袋又往他脖颈间蹭,还十分依赖地环住了他的腰。
她的唇温温凉凉,像过筛蒸出的甜酪,细腻柔软。江绪稍顿,一时竟也不知该不该转醒。
在榻上躺到辰初,两人一道被婢女唤醒。整装梳洗了番,巳正时分,两人又坐上王府平日一年都难得用上一回的马车,一道入宫了。
入了宫门,两人分走两道,江绪去御书房见成康帝,明檀则是被内侍领着,去寿康宫拜见太后。
思及当初太后也想为她赐婚,明檀心中自有几分怕被为难的忐忑。不过她这几分忐忑并未挂在脸上,与江绪分别后,她便拿出了亲王妃该有的端庄派头,目不斜视,从容有致。
当今太后与当今圣上并非亲生母子。
圣上乃先帝元后所出,而寿康宫宿太后乃先帝继后,自个儿还有两个亲生儿子。
往事虽不可追,但稍微用脑子想想都知道,有出自两位皇后的三个嫡子,皇位之易定然不是表面可见的和平承继。
再加上先帝元后早逝,元后母家也远不敌继后母家树大根深。想来,若非圣上出生之时便正位东宫,早早培养了坚定嫡长的东宫一派势力,当年在与宿太后的抗衡之中,怕是很难讨到好处。
而宿太后在争位落败后,还能安居寿康宫,无人敢轻慢相待,也定然不是什么只愿长伴青灯古佛的善茬儿。
思及此处时,明檀已被领到寿康宫门口。
有老嬷嬷出来与内侍交接,引明檀入内:“定北王妃,请。”
明檀点点头,暗自深吸口气。
素闻太后近年一心向佛,寿康宫内倒也确实有几分向佛之人的朴素古意,一路往里,没见着什么奢侈排场,也没见着什么金银玉器,只缭绕着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