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倒也没想到,上午刚刚跟苏红娘高谈阔论了一番之后,回府就被亲王召进暖凤阁,却是有了信儿,咸丰爷要见一见这位通晓西洋虚实的宗室子弟。
“通晓西洋虚实”,自是亲王胡乱帮儿子在皇上面前吹了大气,本来想为儿子谋个散秩大臣的差事,却不想咸丰帝当了真。
郑亲王自然担心儿子在皇上面前露了怯,好一通的嘱咐,福晋更是抓着叶昭的手直落泪,就怕儿子一个应对不周犯了天家的忌讳,当着叶昭就埋怨起亲王的不是,儿子平平安安做富贵王爷不好么?偏要去那令人心惊胆颤的地儿伺候人。
说到后来亲王火了,拍桌子骂了声“不可理喻”拂袖而去,叶昭只得劝慰母亲,更知道母亲担心什么,心说我这顶纨绔的帽子什么时候才能摘下去呢。
……
叶昭在襁褓之时就被赏了三品顶戴,十六岁时又被赏头品顶戴,只是极少穿朝服,现今穿起五爪九蟒的蟒服,挂了朝珠,冠上红宝石顶珠的红缨官帽,穿戴起来,倒是英挺威风的很。
在乾清宫南书房跟亲王一起,打马蹄袖规规矩矩给咸丰帝磕头请安,堂内檀香阵阵,皇家气派,眼角瞅着,满屋子仿佛都荡溢着金色光晕。
“给王爷看座。”清朗的声音,倒是给了亲王几分面子,毕竟是道光爷驾崩时的顾命。而按照规矩,叶昭只能一直跪在地上作答,浑不似影视作品里皇上接见臣子时的情形。
但叶昭还是忍不住好奇,眼角余光偷偷瞥去,却见软榻之上,端坐着一位削瘦的年轻人,人倒是俊秀,可是面色青白,隐隐有些斑点,乃是他少年时出天花所留,这就是“智识远不及六阿哥,却已孺慕之诚打动道光帝”得继大统的咸丰了。
“前儿几日才见了你,还说呢,我宗室子弟怎就不能出个周培公?怎么就骑射文艺样样不能了呢?”
郑亲王脸色阵红阵白,也不好插嘴。
叶昭只好一个劲儿磕头:“奴才该死,奴才不争气!有负圣恩,罪该万死!”心里苦笑,这个下马威是怎么都免不了的。
咸丰语气就缓和下来:“看你的折子,有几句话倒也合朕的心意,我泱泱天朝,总不会怕了几个不识礼数的蛮子,这蛮子和蛮子,还打着架呢?”
叶昭又磕了一个头,说道:“回主子话,奴才的老师在香港岛住过几年,倒是清楚那边的事儿……”叶昭就字斟字酌的将现今英法美俄等国形势讲述了一遍,当然,政治制度、工商业体制、勃勃发展的蜘蛛网般的铁路,开始横贯大洋架设的电报等等等等,那是提也不要提的,甚至已经被国人见识过的巨炮船舰犀利火器,叶昭也只是简单说了两句。
这时节就算说购置火器,那都显得不合时宜。从主剿派咸丰帝开始,一干王公大臣对西洋诸国都极为强硬,更不认为输掉了十年前的战争。学习蛮夷?只怕说出来能被唾液星子喷死。
尽管如此,这番话倒也说了有半个多时辰,期间咸丰插嘴问了几句,虽有的话问得可笑,叶昭还是顺着他的意解答,是以才听得咸丰连连点头。
“想不到,想不到,原来蛮子那儿也乱的很,以前怎么就没有明白人讲与朕听呢。”咸丰说着话,揭开了茶盖。
叶昭忙道:“皇上宽政爱民,周行天下,四方蛮夷臣服乃是早晚的事儿。”该说肉麻话儿的时候,只管灌迷汤,越肉麻越好。
咸丰轻轻饮了口茶,慢条斯理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总不能老在家里晃悠,说说吧,想去哪个衙门口儿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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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忙又磕头,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谢主子恩典,奴才全凭主子吩咐,若说奴才的志向,自然是上战场杀长毛,保主子江山永固。”若说叶昭心里,自是希望东北解禁,去东北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