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他笑嘻嘻的把手书收进了怀里,对寇准拱手道:“多谢祖父厚爱。”
寇准瞥了他一眼,一脸嫌弃的道:“滚蛋!”
寇季躬身一礼,拔腿就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寇准喊道:“等等……”
寇季回身,询问道:“祖父还有何吩咐?”
寇准犹豫了一下,一脸难以启齿的道:“你觉得,各寺庙、道观名下的田产,有没有办法拿回来分给百姓?”
寇季一愣,若有所思。
他之前在资事堂里,提到了豪门大户,提到了官员武勋土地兼并,也提到了寺庙田产。
寇准单独提起了寺庙田产,却没提及官员武勋、豪门大户,那就明他只打算对寺庙下手。
只是……
寇季犹豫了一下,看向寇准问道:“祖父觉得,寺庙、道观是三方势力中最软的柿子?”
寇准愣了一下,淡淡道:“难道不是?”
寇季苦笑道:“我怎么觉得,他们是最难啃的骨头?”
寇准皱起了眉头。
寇季认真的道:“入了寺庙的田产,很难收回来。
朝廷能做的,就是开始征收寺庙里农税,而且必须收重税。
如此才能慢慢的逼迫他们把地吐出来。
相比起来,对付武勋官员,豪门大户,就容易一些。
当然了,还有最容易对付的。”
寇准思量着寇季的话,疑问道:“还有?”
寇季淡然点头,“祖父若是单纯的想解燃眉之急的话,可以拿曲阜的孔家下手……”
寇准猛然站起身,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寇季。
寇季干笑道:“祖父您别这么看着我,据我所知,如今曲阜有三分之二的土地,已经落入到了孔家之手。”
寇准盯着寇季,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此事的?”
寇季坦言道:“我在吏部查阅各地官员功绩奏表和风评的时候看到的。
曲阜的历任官员,除了在教化一道上颇有建树外,其他方面基本上没有功绩。
治理农桑方面更是了无寸功。
我猜想这里面有问题,就派人去查探了一番。
发现曲阜有三分之二的土地,落入了孔家之手。
曲阜的百姓,就七成是孔家的佃户。”
寇准听到这话,倒吸着冷气道:“那可是圣人门庭……”
寇季盯着寇准,道:“祖父,我等读书人,学圣人学问,自然应当敬重圣人。
为圣人著书立,为圣人立碑,保圣人安眠之地平安,这都无可厚非。
厚待圣人后人,借此招揽天下读书人,也无可厚非。
可若厚待圣人后人,变成了纵容圣人后人压榨百姓,那就有些过了。”
寇准听到这话,脸色阴晴不定。
寇季继续道:“祖父等人觉得,厚待圣人后人,是在感谢圣人传下教化文章之功。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其实是在害人?
你们在保圣人子嗣昌盛,可一旦发生了兵灾,最先遭殃的就是她们。
因为他们在你们庇佑下,占据了大片土地,积攒了数之不尽的粮食、钱财。
这些不都是兵灾的时候最缺的东西吗?”
寇季其实想以更激烈的话劝诫寇准,但话到了嘴边,又没出口,反而用了一套寇准能接受的辞。
眼见寇准沉默不语,寇季又道:“侵占百姓良田的四类人中,出世之人是最难对付的。
祖父想要对付他们,又不让他们给朝廷造成麻烦,这很难。”
丢下了这番话。
寇季不再言语,退出了书房,任由寇准一个人在书房里沉思。
寇季怀揣着手书回到了院子,钻进了书房,就开始给杨文广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