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厢房的门,内室那头传来几声瓷器落地的脆响。
正要和沈宜香行礼的桃染吓得脸色一白。
沈宜香皱着眉迈出了厢房,对桃染道“五妹心情不大好,你快进去看看,别让她伤了自己,我先走了。”
沈宜香领着琥珀迅速绕出了喻秋堂。
桃染阖上房门,撩开内室的帘子。
一个茶盏在她脚边碎裂,迸溅而出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
桃染惊呼了一声,小脸更加慌乱,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狼狈的沈令仪,瞥见她赤红的眼,桃染吓得鼻头一酸。
“小、小姐,你、你怎么了?”她怯生生的绕过碎茶杯,走到沈令仪身前不远。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试探着说“三小姐不是帮小姐查到了那公子的身份么,小姐怎么还、还不开心呢?”
沈令仪冷笑了一声,哑着嗓子骂了句“那个孬种!我本以为这沈府有本事的庶女,她勉强能算上一个,却没想到她如此胆小怕事,就只配在这府上做个永远都出不了头的小姐!”
桃染抿了抿唇,垂下头没有附和。
沈令仪在地上坐了半晌,撑着小榻站起身,拂开想要搀扶她的桃染。
她理了理衣襟,用指梳了梳散落在肩上的青丝,“那位公子叫顾子期,是忠勇侯府的世子爷。你找些人盯着,他若什么时候出府游玩,亦或是办事,都要提前告诉我!”
沈令仪沉思了片刻,走到妆台前,打开上头的妆奁,从暗盒中取出了一叠银票,递给了桃染。
“你想办法,收买一个忠勇侯府的下人,能在世子院子里的最好。”沈令仪将那叠银票放进了桃染的掌心。
桃染将其收起,狠狠点了点头“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帮您办好这事!”
…
…
三日后,晨昏定省。
沈家的众位女眷站在老夫人的长鹤堂外,静静候着老夫人梳洗召见。
不多晌,新被提拔到老夫人身边的梁嬷嬷打开了长鹤堂的门,笑着福身“老夫人已经起了,请诸位夫人小姐进去呢。”
杨氏为首,携着女眷走进堂内,躬身行礼“给老夫人请安——”
“都起来吧。”老夫人抬了抬手,众人依次落座。
沈蓉坐在沈若华的下首,穿了一件浅绿色织金云锦,带着双蝶同飞的攒金丝步摇,垂下的金珠打着转儿,白玉似的耳垂上坠着一个翡翠的耳饰,更衬得她皮肤白皙晃眼,只是她将双手隐在袖中,从不主动亮出来。
她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但十指指尖的伤疤依旧是十分狰狞,沈正平和老夫人寻了无数的祛疤药都不见成效。
老夫人之前也曾暗示过沈若华,将她剩下的那瓶祛疤药送给沈蓉,奈何沈若华装聋作哑,只要她二人一威胁,便亮出荣亲王做靠山,老夫人和沈正平胆怵着荣亲王,一时间也不敢多为难她。
今个儿老夫人看着挺精神,端着一杯茶坐在上首喝了半晌,才喊住了在下头闲谈的众人。
她将双手插在袖中,做出一副严肃的姿态,道“昨日,老身的母家给老身递了一封信过来。老身的侄孙乡试中了举人,眼看着这会试再有几个月便要开始,他已经动身从郦城赶来京城备考,老身想着,既有沈家在此,无需让喻怀住在境内的客栈,便让他在府上住上一阵。”
“既然是母亲的侄孙,那便是沈家的亲戚,这事,老夫人做主就好。”杨氏身为大房嫡母率先表态,众人也纷纷道没有意见,方家的那个公子往日也来府上探过亲,是个俊秀的书生,乡试中了举,料想会试也不在话下。
老夫人见众人没有异论,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侧过身想端起茶喝,沈蓉突然站了起来,欠身说道“祖母,蓉儿有个事想和祖母商榷。”
“哦?”老夫人放下要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