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方才的模样。
坐在一边的沈若华搁下手里的茶杯,心头腾起一股狐疑。
坐在上首的人出声问“现在会了吗?”
苏梨不敢拖延“会了会了!王爷饶命,妾弹,妾现在会了!”
她跪在地上,膝行上前拾起了地上的琵琶,她连眼泪都来不及抹,双手在琵琶上摆好,作势要弹。
“站起来。”
她搁在琴弦上的指狠狠一颤,红着眼看过去“站、站着如何……”
“嗯?”霍孤撩了撩眼皮“又弹不了?”
苏梨双唇不停抽搐,“能弹!能……”她双手撑着地,努力站稳身子。
她吞了口口水,那琵琶很沉,她分着力气固定琵琶的位子,又要弹琵琶,实在是苦不堪言。
苏梨紧咬着牙,指尖在琴弦上勾弹,一曲琵琶声总算在船舱内响起。
跪在后头的歌姬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公孙启喝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划过喉间,才压灭了他心口的哪点子惧意。
他看了看霍孤的脸,努力勾起一抹笑容,想要开口缓和氛围。
不成想耳边忽然划过一道风,一个茶盏狠狠砸在苏梨的脚边,打断了她那断断续续不成调子的琵琶。
“弹的什么东西!”霍孤双眉紧皱,鹰隼一样的目光扫过苏梨,“凭你的天赋,也配让本王的徒弟教你弹琴?”
沈若华一怔,喉头动了动,心里划过一道暖流,公孙荀蓦地抬眸看了过去,酒酿在口中囫囵片刻,嘴角微微弯起。
苏梨泪眼婆娑,这才反应过来,为何霍孤一直针对于她,她连忙扭身跪向沈若华,不停的磕着头“民女知错了,民女不该让县主弹琴,民女大错特错,民女罪该万死,求县主饶命,求县主恕罪!”
这一会不止是苏梨,连带着公孙启都沉下了脸,他攥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喝光了一壶酒,都没能压下他心中的忐忑,他吞了口口水,眼尾不停向一边的小厮示意,让他尽快告知艄公,把画舫靠岸。
只要他下了船离开,就算霍孤想要借着这事教训他,也根本找不到证据。
沈若华冷眼看着苏梨求饶,只管端着茶盏品着,眼皮都没撩动一下。
直过了半晌,她喝光了茶杯中的茶水,才淡淡开腔“此事全由王爷做主,你不必求我。”
苏梨磕了半天的头,眼睛都被血糊住,却只得了这么个回答。
她哪里敢去跟霍孤讨饶,她生怕霍孤一个不爽,就让那冷面的少年挥刀砍了她。
她不依不饶的咬牙磕头,“县主开恩,救救民女吧。”
沈若华本欲置之不理,身形却突然一顿,几息之后,她复又开了口,“好,既然你有心与我告罪,便抱着琵琶去船头弹奏,等船靠岸时,你的琴声若能吸引百姓叫好,我便求王爷开恩,饶你一命。”
此法虽累,但却能让她捡回一条性命,苏梨强忍心中的不爽,感恩戴德的磕了几个响头,抱着地上的琵琶便出了船舱,齐言顺势跟了上去,随着船舱的帘子落下,屋内又陷入了沉默。
无人开口,船舱内落针可闻。
沈若华扶着桌案起身,开口道“王爷和殿下商讨国事,臣女便不在此打搅,先行告退了。”
公孙启哪敢说不,他现在唯有一个期望,那就是赶紧下船回东宫,否则他总是觉得,霍孤处理完苏梨,下一个就是自己,他挤出一抹笑容,对沈若华道“边上还有一间侧卧,县主可以去那里休息。”
沈若华点了点头,临行前瞥了眼跪在里头的歌姬,想想道“你们也出来。”她笑着看向霍孤“王爷和殿下商讨的事宁城水患一事,这些个歌舞姬留在此地,还是不妥,王爷以为如何?”
实则官员议事时,喊歌舞姬跳舞唱歌不是少见的事,太子本就不敢和霍孤单独相处,打算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