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微动,摩挲了一下指腹,心中暗暗作笑。
她相信因果循环,却不怎么信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又怎会依靠这虚无缥缈的事来对相府动手。
白青掉下马摔断腿,白云星落水,丞相府半夜失火,她只信自己,至于那些咒术,灵不灵,无非是个遮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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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大理寺升堂审理何萍,京城半数的百姓在大理寺门外围观。
皇帝一早便收到大臣呈上来的折子,十有八九都记录了此事,皇后尚在禁足,皇帝便派遣了协理六宫事的文贵妃,前往大理寺听堂,若是定下了何氏的罪,那往日她身上的诰命,也不能继续给一个罪人。
贵妃的轿撵慢悠悠的停在了大理寺,文贵妃穿着贵妃朝服走下轿撵,四下百姓伏地行礼“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文贵妃径直往府衙内走,忽闻身后传来马蹄声,停下步子等候片刻,便瞧见了走下马车的沈家人。
沈老夫人抬头看见文贵妃,忙不迭的走上前行礼,“臣妇给贵妃娘娘请安!”
“沈老夫人不必多礼。”文贵妃不冷不热的抬了抬手,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带着护甲的葱葱玉指朝沈若华招了招“福山,过来给本宫瞧瞧,多日不见,仿佛又好看了些。”
杨氏碍着身子缘故没来,沈老夫人领着金氏母女和沈若华一道来的,文贵妃一眼也没看沈蓉,反倒对沈若华异常的热情和满意,拉着她近前,笑着与她说笑,好似母女似的。
沈蓉有些妒恨,冷着脸埋下头。
沈若华被文贵妃拉进府衙内,与大理寺卿在堂后见了面。
“臣展迎给贵妃娘娘请安——”大理寺卿掀起朝服,伏地给文贵妃磕了个头。
文贵妃连连道“大人请起,莫不要行这样的大礼,本宫今日来,是奉了皇上的命,来听一听相夫人何萍的事。大人该如何审就如何审,本宫带来了言官记录,届时拿回宫给陛下一观即可。”
“是,娘娘。”
稍许,升堂。
文贵妃坐在展大人下首,她不笑时冷着脸,看着威严又唬人。
相府的人也到了,丞相坐在文贵妃对面,身旁坐着白家的老夫人,尚在病中的白云锦竟也来了,她腿伤未愈,身后的丫鬟推着四轮车来的,她脸上上了些妆,掩盖了她苍白的面孔。
展大人拍了惊堂木——
“来人,领罪妇何氏上堂!”
何氏被几个衙役拖着进了高堂,她身上的华服和珠翠都被扒了,不过在大牢住了一晚,身上就滚落了一身的赃物,看着狼狈不已,若非那张脸还干净些,旁人定认不出,这一位是当初风光无限的相夫人。
“堂下何人!”
“我、我乃是相府大夫人!”何氏梗着脖子,半点不服输。
展大人“好,那你就说一说,是如何找人施借运咒术,害沈府大夫人的吧!”
何氏喘着粗气,眼睛红肿“我是找人施咒害她,但大人,杨似梅可没有死啊!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甚至因为我找了个蠢货施咒,反倒害了我相府!她杨似梅该感谢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沈老夫人怒急,走上高堂对上说道“大人,您可不要信她的鬼话,她先是找人施咒害我媳妇,我那媳妇人忒老实,把埋着秽物的东西在房里头放了半个月,结果身子越来越不景气,要不是无意间送走,现在兴许早就没命了!”
“她便是蓄意害人,害了我儿媳一人不够,还想我沈家都给她陪命,这样的毒妇,焉能放过啊大人!”
何氏眯了眯眸,仰头说道“你说她病重,但我第二次施咒时,早已把之前欠她的都还给她了,否则她能捡回一条命吗!你沈家不谢我便罢,还要我做什么解释!我是害了杨氏,但也付出了代价,我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