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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的京城最是热闹,穿过茶馆酒肆能听见戏台子上的唱戏声,是整日难得的放松时间。
市井深处早早就挂上了红灯笼,一座立在顶头上的楼阁,上挂着金灿灿的匾额,写着“红袖楼”三个大字。
门前停着马车,许多打扮光鲜的男子走下,身后跟着一两个小厮,大摇大摆的走进楼里。
门口穿着妖艳的女子领着客人进门,你说我笑的甚是惹眼。
红袖楼边儿上有一个茶馆,人也不少,这茶馆是个歇脚的地方,茶水一般,要也就几文钱。没钱进楼里消遣的,整日坐在这里,点一壶茶也能饱饱眼福,偶尔几个男人凑在一起,还能说话解闷。
话说今日,店门前桌子被两个男子占了,黄昏时分二人就坐在那儿,各点了一壶茶。
看他两个也是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之人,不像是来风月场合寻欢作乐的,眼睛也不往门口迎客的女子身上瞟。
但偏偏就在这简陋的茶馆坐了一个多时辰,招惹了不少人的目光。
也有迎客的姑娘看她二人生的俏,主动过来勾搭的,大都铩羽而归。
整日坐在茶馆里头,就等着被美人青睐的几个人心里头发酸,老不乐意的模样。
“唉,这有些人呐,穿的是人模狗样,空摆一副架子,没钱还非得装大爷。真不知图什么!”其中一人拎起茶盅喝了口茶,啧啧的摇着头。
“可不是么,坐在这儿还碍事,前头那么多茶馆酒楼,怎么不去那儿点一壶陈酿,偏来这喝苦茶,可见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与他同桌的人忍不住附和。
他们几个故意拔高了音调,生怕坐在那头的两个听不见,店里的旁人也纷纷侧目过来,小心翼翼的关注着,等着看好戏。
坐在那桌的两位公子,一位穿着碧色锦袍,长发用玉冠束起,一根乳白通透的长簪稳稳插在她发间,她手里端着一盅茶,闻言眼也没抬一下,坐在她对面的黑衣男子眼神一冷,端着茶盅的手往后挪了挪。
边上关注着这儿的人纷纷侧目过来,但见他拎着茶盅停在半空,眨眼睛,只听一声脆响,那茶盅被他硬生生捏成几瓣,几滴茶水顺着他指缝流落在地面。
他捻起一片,手腕微微一转,便看那碎片朝后飞去,稳稳扎在那桌人边上的木桩之中,插进去一半还多。
“若再口出狂言诬蔑公子,下一次便是眼睛。”
沈若华放下茶盅,从腰间掏出一片金叶子放在了桌上。
赶到桌边的掌柜本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瞧见那金叶子,瞬间便乐了。
“这东西,就算是补偿他打碎了掌柜的茶壶。”沈若华往前推了推。
对面的几人吓得腿软,瘫了好一会,恢复了些力气便你推我让逃了个无影无踪。
沈若华皱了皱眉,说道“他们没有付钱,可要我们帮你抓回来?”
楚恒闻言欲动。
掌柜忙不迭的摆手“不必了不必了!不必劳烦公子,那几个无赖常来,我也知晓他们的住处,下一次让他们补上就是了!”
沈若华眉眼一弯“他们看着像是在街上游荡的,手里本就没钱,还经常来掌柜这里,可见是掌柜这里的茶好。”
收了沈若华的金叶子,掌柜的对她也热情了几分,笑着说道“公子说笑了,我这里的茶不过尔尔,其实是沾了红袖楼的福气。当初地段选的好,因着红袖楼的穗儿姑娘和玲珑姑娘的缘故,我这里经常有人过来。”
沈若华眯了眯眸,笑着说道“实不相瞒,听闻红袖楼的穗儿古琴一绝,我亦是慕名前来。可是沿路打听了一番,却听说她被人赎身,早已不在红袖楼中,实在是可惜啊!”
掌柜顿了顿,转又笑说“虽然穗儿姑娘不在了,但玲珑姑娘也不差,公子可以去看看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