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她才问习嬷嬷“监正夫人和少夫人,现如今可还在府上吗?”
“大约在,听说马车并未离开,恐怕在府上后院说话呢。”习嬷嬷上前去搀沈若华,“小姐这是要?”
“过去看看。”沈若华穿上绣鞋,看向蒹葭,“去把大氅和暖炉取来,咱们出去走走。”
她笑着拍了拍习嬷嬷的手,“屋里待着闷,就算是出去看看热闹。万静娴的孩子也着实可怜。”
习嬷嬷默认,替沈若华披上大氅,外头还下着雪,主仆三人穿戴好后便出了厢房,习嬷嬷执起边上的纸伞撑在沈若华头上,三人一道离开了惊蛰楼。
而彼时沈家后院,钦天监监正夫人万刘氏正气冲冲的走在廊内,万静娴手里抱着儿子,受气包一样跟在她后头。
前头便是下石阶,没有屋檐遮挡,万刘氏边上的嬷嬷着急的将纸伞撑开,刚下了一级,万刘氏就停住了步子,往后头一看,不悦的说道“你干什么呢!还不快点跟我走!你这不争气的东西!”
万静娴停下了步子,怯生生的垂着头“夫人消消气,气大伤身。这、好歹是在沈府。”
万刘氏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走了上去,冲到万静娴跟前“我过来是你爹吩咐的,否则你以为我想管你!连一个小小的妾室都能骑到你的头上来,你说说你还有什么本事!”
伏在万静娴肩头的元宝被万刘氏的喊声吓了一跳,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也不再老实的趴在万静娴怀里,哭着挣扎想要下地,万静娴手忙脚乱的哄他,廊内一时间吵闹不已。
万刘氏听得脑袋痛,不耐烦的退了一步,对身侧的嬷嬷说;“还不把这傻子带下去!爱去哪儿哭去哪儿哭!反正别再我眼前碍眼!带着他滚下去——”
那嬷嬷不敢惹万刘氏,放下纸伞就把元宝抓到了身边,元宝摔傻了脑子,想一出是一出,嬷嬷将他拽到了地上,他反而安分了不少,乖乖的被那嬷嬷拉走了。
万静娴急出了眼泪,但眼下万刘氏还挡在她跟前,她根本不敢擅自去追。
万刘氏虽是监正的继室,但也是名门之后,平日里待万静娴算不上太坏,但也不好,动辄骂上两句是常有的事,万静娴怕极了她,方才又是因为她的缘故被玲珑羞辱,万静娴知道万刘氏心里不舒坦,所以也不敢反抗。
没了傻子搅局,万刘氏索性把刚才憋在心里的不痛快一次性吐了出来。
她指着万静娴的鼻子,骂的她狗血喷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孬种的正妻!上回元宝摔坏脑袋的事,我说没说过要你想法子教训那贱人?你想的什么法子?想的就是带那傻子整日待在院子里不出门吗!”
万静娴抹着眼泪哽咽道“玲珑是、是少爷的爱妾,我哪里有法子教训她。”
“她是妾你是妻!像她这样狐媚的东西,你打死她都没人敢说什么!归根结底,还不是你!”万刘氏到底是外人,没理由教训玲珑,实则若不是玲珑羞辱了她,她也懒得插手玲珑和万静娴的事。
可今日的事叫她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看万静娴这副模样,她真恨不得扭头就走,回去告诉姓万的,万静娴的事她就不想管了!
再如何气,万刘氏也只能想想,憋在心里久了,就越看万静娴越不顺眼。
而那边,嬷嬷领着元宝走出了老远,雪落了肩膀薄薄的一层,二人冲进廊内躲,嬷嬷将元宝放在廊下的石凳上,自己拍着肩头的雪,余光瞥了一眼元宝,又拍了拍身上,嘴里嘀咕“晦气都走晦气都走!唉!今日抱了着傻子,也不知道沾没沾上傻气和晦气!”
元宝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双目放空的盯着空中一点,口水小溪一样的从嘴角往下滴。
怕是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不对,元宝看见嬷嬷时,愣了几息后,就扯开了嗓子哭嚎了起来。
还在拍身上“晦气”的嬷嬷被他吓得险些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