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这么多年的种种做了个了结。
方氏死的不光彩,丧事办的也十分匆忙。
沈府连吊唁都是关着门办的,沈家三个兄弟守了几天灵,就让府上的下人将棺椁埋进了沈家的墓地中。
二三月于沈府来说真不是好时候,上上下下压抑了多日,才渐渐缓过气而来,转眼便是五月了。
府上没了老夫人,晨昏定省便都是去杨氏那里了。
往年中馈虽是在杨氏手中,但沈老夫人依旧是沈府后宅最大的人,杨氏到底越不过去,现下老夫人死了,后宅需得杨氏照拂,沈正平便新选了个院子给她。
杨氏彻底笼络了府上的权责,后院的人也懂见风使舵,往日得意的,现在都夹紧了尾巴做事。
要说变的最快的,还得数顾氏最甚,从得知老夫人暴毙的那一日起,她便再不敢对杨氏出言不逊,现下嘴边是常常挂着夸人的话,恨不得将杨氏夸出花来,好让自己在这沈府的日子好过些。
这一日晨昏定省,众人纷纷坐下,杨氏看了一圈,柳眉微微拧起,道“裴氏还没回府吗?”
这一段日子,陆氏也渐渐复了宠,开始出来走动,闻声答道“裴妹妹快十日不曾回府了,许是尚书府情况不大好吧。”
堂中安静了半晌。
十日前裴尚书突发重病,竟在上朝时当场晕厥在金銮殿。
而后便一直卧床不起,纵然皇上拨了好几拨太医前去医治,依旧是没有什么起色。
裴氏得知消息后,当日就赶回了尚书府侍疾,从那日起便再没回来过。
杨氏垂首轻叹了一声“看来裴尚书的情况还是不大好。裴尚书是老爷的岳丈,现下他卧床不起,沈家不能袖手旁观,明日我从府库里挑一些药材送尚书府去,也算是替老爷尽一份孝心。”
“夫人仁善。”
遣散众人后,沈若华和杨氏回了内阁厢房,沈若华若有所思,对杨氏说道“裴尚书病了快半月,皇上派了不少太医前去救治,至今都不曾传出好消息。看来……”
“裴尚书若是死了,这户部尚书之位,就是沈正平囊中之物了。”杨氏端着茶盅吹了吹茶面,“裴氏在尚书府侍疾,现下怕是煎熬不已。她怕是每日都在想,要如何给自己找一条后路呢。”
吹凉了茶面,杨氏正打算尝一口,便瞥见沈戚撩开珠帘,走了进来。
“母亲,妹妹。”
“哥哥来了。”沈若华笑了笑。
杨氏搁下手里的茶,忙将他喊到了身前,“你这孩子,都多少天没来和娘请安了。都在京城做事了,还整日的不着家,宿在那军营里头,再过几日,我看你那院子都能腾出来做客院了!”
“不是儿子不想回来,只是近日京城有些不大太平。娘和华儿日后若出门定要多带些护卫。”沈戚目光寒冷,结了冰一般,面上轮廓也凌厉起来,很是戒备的模样。
沈若华心里一咯噔,“怎么了哥哥,出什么事了?”
“半年前燕赤的大将阿努推翻先首领,拥兵自立做了燕赤的新一任首领。此人为人好战,且胃口极大,三年前曾试图在北漠与东岳僵持时攻打东岳,被霍孤的军队挡了下来。而后燕赤的大军亦骚扰过东岳其他边境。此次阿努成为燕赤首领,有极大可能卷土重来。”
沈戚沉声说“前一阵在京城外打劫杀害官员的山匪,被捕获后,有几个人身上找到了燕赤人纹在身上的图腾。应该是混进东岳的探子,如今京城戒严,大部分是为了寻找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