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对着沉默了班上,沈若华斟酌着打算出言告辞,没成想公孙荀却道“既然都到了前堂,何不坐下歇一会儿再走?沈姑娘可否赏脸,陪本王去前堂喝两杯茶?”
沈万狭长的眸眯了眯,立即出言帮衬,“妹妹一路来也累了,若不就进屋喝口茶,休息一会儿吧。”
沈若华实在懒得在此浪费时间,不断想着要如何脱身。
公孙荀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图,脸色一沉,不冷不热的说“与本王喝杯茶,就如此为难沈姑娘?”
沈若华语气平淡,垂着头答“臣女不敢。只是家母训诫,不可随意与外男同于一室。何况还是与王爷。”
公孙荀脸上的神色一散,又变回一副淡雅的模样,笑着说“有沈万在,也不是单独喝茶,有何不守规矩。”
沈万喊来廊下候着的小厮,吩咐道“你去端一壶茶来。对了,记得大小姐爱吃杏仁酥,不要忘了。”
小厮俯身应下“是。”
沈若华见无法脱身,便也洒脱的跟着公孙荀和沈万进了前堂。
前堂中没有宾客,仅有两个丫鬟守在门口,依次向三人行了礼。
进门后,公孙荀在上首落座,沈若华隔开了一个空位,在他左下首第二个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她坦然的挺直背脊,双手交叠搭在腿上,面目温和淡然。
公孙荀瞥了她一眼,薄唇动了动,却没再过分的要求什么。
茶水很快就端了上来。
趁着侍女倒茶的空隙,公孙荀看着沈若华道“记得上次在皇兄府上,沈姑娘的手伤的很重。也不知过了这么些日子,可有好转了?平日里还会疼么?”
隔着热茶腾起的烟雾,沈若华不动声色的回复“多谢王爷关怀,臣女的伤已经好了。章太医乃太医院圣手,经他医治,怎会留下后遗症呢。”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不能太过掉以轻心。”公孙荀抬了抬手,站在他身侧的男子取出一瓶药,绕过桌椅来到沈若华身后。
沈若华未接,双眸抬了抬,看了眼公孙荀。
公孙荀慢条斯理的挑了挑眉,温声道“这药是当年父皇所赏,本王未曾舍得使用,便赠予县主。”
他微微莞尔,有些愧疚道“皇兄府上一行,本王本是与县主一队,还曾说要保护县主。谁知却害县主受了伤,之前一直未曾找到机会与县主致歉,如此伤药以表本王心意。县主便收下吧。”
莫问双手举着瓷瓶,沈若华不接,他也一动不动。
沈若华看了两眼便别过了头,“府上伤药不少,何况臣女伤势不重,哪里能收王爷这样贵重的东西。”
沈万舌尖抵了抵牙齿,强忍内心的不悦,劝道“妹妹,既然是王爷一番心意,你何须三番五次的推辞。”
沈若华看了眼沈万,搭在膝上的手动了动,抬了起来。
公孙荀凤眸一眯,眼底划过一抹满意的光。
本以为她能识趣的接下,没想到她只是端起了手边的建盏。
腾起的白雾遮挡了她的表情,只听闻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请王爷恕罪,这东西,臣女收不得。”
纵使公孙荀再极力的伪装脾气,到了现如今也有些恼了。
他知道沈若华聪明,他做到了这个份儿上,便是个蠢的也猜得出他的意思。
沈若华和他装蒜,便是不打算领情了。
他冷笑了声,正打算开口,忽然瞥见堂外走过来一个身影。
沈万余光瞥见来人,微微一怔,“蓉儿?”
沈蓉在门槛处站定,俯身行礼,嗓音娇柔“民女给王爷请安。”
公孙荀收敛了眼中的寒光,淡淡道“进来吧。”
沈蓉乖乖站了起来,迈进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