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洞内。
暴戾的汉子手中提着血淋淋的人头,温热的血渍滴答滴答的掉落在身前的平地上。
沾满殷红血浆的阔刀被扬了起来,血红的眸子环视着身前三步之外,持着长矛凝神警戒的士卒。
“关城门?”
“狗东西!是要缩在城中做缩头乌龟吗?”
“我家主将尚在城外!我的兄弟尚在城外!你们意欲何为?弃之不顾吗?”
愤怒的嘶喝声迅速将门洞中嘈杂的声音完全压了下去。
大汉跨前一步,横刀指向城头皱眉怒视的人影,喝道。
“姓车的!别他娘的仗着你师傅的名号压人!”
“老子今天就一句!城门,不能关!”
“大唐的将士要来,咱们那就杀个痛快!打出咱们戍守边境男儿的气势!”
罢,一刀砍在身前腿粗的横杆上,刀锋吃紧,嵌出深痕,余劲未消震颤着刀身,嗡嗡作响。
提起手中滴血头颅,丢掷在地上,骨碌碌滚上两圈,显出死亡前惊骇的面容。
“他娘的今天谁要胆敢靠近着横杆,别怪老子刀剑不长眼!”
“这便是最好的下场。”
呸。
狠狠拖上一口唾沫,壮汉拔出砍进横木的阔刀,握在手中,眼眸之中闪过嗜血光芒。
“要死!也他娘的战死!莫要做逃兵,走狗。”
城头上的车恩武紧咬牙关,这摆明了就是指桑骂槐,取笑自己仗着自己师傅名号,却赶着胆怕事的差事。
“这是何人?”
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咬牙切齿的痛恨。
身侧的护卫紧锁眉头,凑了上来。
“申将军的护卫。”
“传闻申将军对他有救命之恩,格外忠心。”
车恩武的脸庞上肌肉抽搐,心中怒火大盛。
一介武夫,丝毫不顾全境大局,之位逞一时英武,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若这长城不为阻隔大唐兵卒,何须调动十万民力修筑!
就算如今尚未连成一线,也必须让大唐将士翻山越岭,给高句丽创造诸多伏击战机。
可这愚昧莽夫只知道拼杀冲撞,有这坚固天堑不用,反而要去逞匹夫之勇?
车恩武的脸庞阴沉的可怕,城外的凄厉尖叫已然越来越近,拂动大氅,厉喝出声。
“本将军做事,需要你来教导?”
“违抗军令,阻拦作战策略,杀!”
刷刷刷。
刀剑出鞘,城头亲兵士卒一涌而下。
“来了!大唐的骑兵冲进来了!”
门洞之中不知是谁惊叫出声。
短暂的滞留后,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推搡的人群再度先前挤去。
“哈哈哈!守城的狗将,先前还在狂吠唳鸣,这般怎的做了缩头乌龟?”
狂笑声中,尉迟敬德已然跨骑枣红战马,奔至洞门口。
寒光闪闪的重刀上血渍流淌,周身浴血的尉迟敬德给为城门口的惊慌,增添一分威压。
如同索命鬼差一般重刀劈砍向那些直愣愣挤在一起的头颅,血雨腥风在这一刻抛洒而下。
温热的血渍溅射道前方的人群,浓厚的血腥气充斥在鼻息中,隐隐之中,士卒们恍若看到了阎王的影子。
歇斯底里的惊叫声,凄厉苦楚的吃痛声,撕心裂肺的催促声在整个城洞之中乱成一团。
竟乎如割韭菜一般的士卒在尉迟敬德面前缓缓倒下,无首的尸身被夹杂在奔涌的士卒之中向前涌动,看到这诡异一幕的士卒,再次发出嘶声凄厉的惨叫。
有了这些拥挤人潮的阻隔,大唐骑兵的推进速度骤然一滞,只能清理这些身前的士卒。
“将军!失手了!逃吧!”
护卫拽上车恩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