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
还好王衍明智地结束了话题。
他只是放风试探一下罢了。事到如今,随着司徒的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他的命令已经无法被很好地执行了。
三心二意之辈越来越多。
找后路的人越来越多。
到了最后,当司徒咽气的那一刻,或许权力已经重新分配好了。
继承者直接走马上任,没有任何滞涩,一切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在这个过程中,唯一的不确定将是宫里那位。
“鲁阳县公邵勋以久战疲惫、粮械不足为由,拒绝前往白马。”王衍说道:“王车骑飞章请调邵勋东行,愿以钱粮器械相助。司徒已然应允,但老夫觉得邵勋未必同意。值此之际,当以弥合鲁阳、司徒二人关系为要。大敌当前,不能生乱。”
“这事老夫来操办一下吧。”刘暾说道:“调令晚几天发没甚关系,先拖个旬日再说。”
王衍微笑点头。
官场之中,有无数看起来合理的拖延方法。
先拖个五日、十日,看看情况再说。
“弘农太守垣延又请移治宜阳,上一次司徒否了,这次多半还是一样。”王衍继续说道:“鲁阳县公同时上表,以弘农残破不堪为由,请移治宜阳,以为固守。此时非但不会有成效,可能还会弄巧成拙。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压下去吧。”
王衍看向杨俊。
杨俊点了点头,道:“太尉放心。”
一群人接下来又讨论了些其他事情。
处理手法尽可能照顾了每个人背后的利益,同时加强了默契与信任感。
这就是司马越病重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当他无法掌控局面,不能“开大会”的时候,底下人就会分成几个小圈子“开小会”。
幕府的权力,事实上已经在一点一点被转移。
司马越能有效掌控的,或许就只有军队了,毕竟军中徐州人太多了——清洗禁军旧将后,司马越多以徐州、兖州二地将校顶替。
有些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终究在一点一点起变化了。
众人罢散之后,裴康、王衍二人私下里又密谈了一会。
“刘灵的话到底准不准?”王衍再一次确认道。
“应该没错。”裴康说道:“老夫从河东、平阳得到了些消息,诸部杂胡齐聚河东,不打一场,刘渊都没钱遣散他们,肯定是要来的。”
王衍闻言叹了口气。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匈奴十余万步骑,禁军可顶得住?
方才刘暾已经同意,利用他有限的职权,调派一部分军队前出,至外围各个要点布防。
但王衍不是很看好。
他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不看好,倒是别吃了一连串败仗,再被人逼到洛阳城下,那可就危险了。
同时,他也对邵勋的态度有些不满。
他一副坐定宜阳的样子,根本不动弹,有点过分了。
当初还说好同进退呢,而今却耍滑头,这小子!
“听天由命了。”王衍神色郁郁地说道。
洛阳面临两大危机,一是匈奴入寇,二是司马越病重。
两件事有一个处理不好,都会产生巨大的动荡。
偏偏这两件事,王衍都没把握。
十月初八,就在洛阳方面还在疑神疑鬼的时候,安邑城外已经成了骑兵的海洋。
汉国楚王刘聪、始安王刘曜、汝阴王刘景、侍中王弥、征虏将军呼延颢五人站在高台上,接受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片刻之后,刘聪、刘曜、呼延颢依次下了高台,然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千余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