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弟羡,既骄且吝,陵驾人物,做官做得天怒人怨,在老家阳夏也搞得到处是仇人。
这样一个家族,纯纯阳夏一霸,又怎么可能看得起邵勋,又怎么可能听他的号令?
卢志咳嗽了一下,道:“君侯,仆在项县,曾有人检举何氏不法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卢志身上。
这人是真的狠啊!
听闻在邺府之时,搞死陆机兄弟就有他一份。这会到了豫州,又想弄死何氏兄弟?
邵勋没有说话,食指在案几上轻敲着。
陈郡五县,除了阳夏何、袁、谢三个世家外,就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士族了。
这也是他打算把陈郡经营成基本盘的主要原因。
东行以来,颍川诸族皆服,更是死了颍阳亭侯荀显。
没想到啊没想到,荀显之死还不足以警示众人么?
不,其实已经让不少人害怕了。
至少,陈郡袁氏在刻意讨好他。
谢氏表面端着架子,实则慌得一比,因为谢裒来了。
何氏在作死么?只能说,蠢无药医也。
“查!一查到底,谁都不准包庇!”邵勋下定了决心,道:“若有谁知道何氏种种不法情状的,速速出首相告。知情不报者,以同犯论处。”
说这话时,他看向了阳夏谢氏、袁氏、长平殷氏、谯县夏侯氏、南顿应氏等周边几个县的士族代表。
众人纷纷低头。
谁都知道,陈侯打算拿何家开刀了。
陈郡是他的封国,理论上来说,此郡已经完全可以称为陈国了,就像鲁郡公贾氏的鲁国一样。
陈国之内,断不允许有反对他的人存在。
何氏如此不给面子,当真有取死之道。
另外,众人对搞死何家也没太大的意见,原因无他,何家太目中无人了。
尤其是同在阳夏的谢氏,就因为门第比何家低,每年都要上门拜谒,简直就是羞辱。
袁家也受过何家不少气。
把何机、何羡兄弟搞死,或许会有人不忍,甚至有兔死狐悲之感,但拍手称快的人绝不在少数。
有些脑瓜子转得快的人,已经在思考能不能趁机捞点好处了。
何家太富了,财货、田地、商铺、部曲众多,若能分一杯羹,那就再好不过了。
邵勋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心中冷笑。
贪婪之辈何其多也!
何家的田地、部曲,他不可能给外人。
他招了招手。
唐剑会意,把头凑了过来。
“你遣人去一下洛阳,从禁军中招募三百好手。”邵勋附耳说道:“再派人去忠武军、牙门军中,募三百人。和他们说清楚,可举家搬来阳夏当府兵,人给田百五十亩、部曲三户,衣甲、马匹、器械我来给。”
“诺。”唐剑低声应道,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