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邵勋感慨道。
其实裴十六现在也是官了:梁县丞。
县令的副手,没有什么实权,甚至没有分管的工作。裴十六也觉得无所谓,一天到晚在邵家的庄园内转悠。
“明公很多年没回来了。”裴十六叹道:“其实广成泽变化不小。这里的墟市,连襄城都比不过。草泽之间牧羊的战马,十分神骏,全是按照明公的要求,优中选优。幽州突骑督的人过来看了几次,十分眼馋。”
“哦?竟有此事?”邵勋畅快地笑道。
“永嘉仓城常年储粮七八十万斛。当年新开的荒田,地里还有竹根、树桩、石子,多年耕作之后,已是熟田。靠着牧场,大把粪肥浇灌于上,田都变高了。”裴十六说道。
“蝗灾那年,广成泽草木皆死。多年以后,鹿群又随处可见。山林之中,甚至有虎啸之音。”
“当年明公下令挖掘的材官陂,又加深拓宽了不少,碧波荡漾,莲藕接天连地。”
“还养了不少鱼哩。梁县武学那帮半大少年,时常过来捕捞,或者进山围猎。”
“也新开了许多桑林。绿柳园就有。放散的庄客心中感激,都说要给明公织些锦缎。”
裴十六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邵勋听得无比高兴。
梁县、广成泽是他的第一个基地,梦开始的地方。
他真的离开太久了,偶尔回来,也是匆匆忙忙。
“是该回来看看。”裴十六说完后,邵勋感慨道:“也就今年了。明年我身在何处,却不知晓了。”
“想不想去汴梁?”他看向裴十六,问道。
裴十六心中一动,道:“但凭明公做主。”
“去吧。”邵勋笑道:“我富贵了,怎么能忘了老人?以后绿柳园的庄客都编户为民,他们辛苦了这些年,也该得到自己应得的东西了。园子留个二三百亩地就行,让那些老兵有个安身之处。”
绿柳园内有几个伤残老卒,都是以前牙门军的。年轻时也是勇士,敢直冲敌阵的那种。
受伤致残后,便安置在绿柳园,由其家人奉养,一户领个六七十亩地。
“明公,别部司马以上职官都来了。武学那边也来了二十余人。”杨勤从远处走近,禀报道。
邵勋遗憾地叹了口气。
蕙晚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微微有些失望。
邵勋哈哈一笑,拿出匕首,斜着切下一段芦苇,然后竖着划了一下,递到女儿手中,道:“吹一下。”
蕙晚疑惑地接过芦苇,对着匕首切开的口子吹了一下,顿时听到“呜呜”的声响,高兴地笑了。
对嘛,小孩子都是喜欢玩的。
邵勋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对杨勤道:“带他们去后院,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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