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和不同意,这答案在骐文帝预料之中的。可川岛的事迫在眉睫,眼下唯一的出路便在这封信上。
骐文帝蹙着眉心,不好逼迫沈安和,但也只能将后面的话出来。
“安和,朕也不想让盛兮过去,只是,”他顿了一下后便是一声深深叹息,“那人只相信盛兮,除了她,那人不会开口。”
便是各种威逼利诱竟也未能让那人松口。
而至于骐文帝所的这封信,则是葛鸣让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上所言,他们抓到了一个人,那人可以告诉他们那些失踪将士在哪里,但前提是,必须要监国郡主前来。这消息,他只告诉盛兮一人。
且那人也不同意离开湛州,动不动便威胁着要死,是真的死。也因此,葛鸣不敢轻易将人打晕送入京,担心到最后那人真的寻了短见。便是不死,怕也不会从其嘴里抠出些什么。如此,反倒耽搁了事情。
骐文帝见沈安和绷着脸不话,叹着气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来一个物件,看了眼蔡让。
蔡让会意,当即接过,转身便将其交给沈安和。
骐文帝适时开口:“这是那人拿出来的东西,是盛兮看到后便知他是谁。你放心,不管出了什么事,朕定会让人第一时间保证盛兮安全!”
沈安和的眉心笼成一团,看了眼那物件,半晌抿唇不话。
骐文帝见此:“朕知道你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怀疑那个人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但安和,眼下形势,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沈安和依旧抿唇不话,理智肉眼可见地崩塌。
骐文帝垂眸一瞬,片刻后只得道:“要不,让盛兮过来一趟吧。”
沈安和猛地抬头看向骐文帝,那眸底的隐忍在这一刻终于泄露出来。他一字一顿道:“皇上,盛兮还有两个月就要生。”
这一次,换做骐文帝闭口不言。
他又岂不知盛兮如今情况,可川岛的事情陷入困局,若不尽快解困,那沿海形势只怕会因为这件事变成战争的导火索。他治下万千百姓,皆可能因为这场战争而遭难,他不可能放任不管。
只是要管的代价非他所愿,便是刚刚他定会保证盛兮安全,却也依旧在心里打了鼓。
骐文帝陷入两难,这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状态。但此刻,看到沈安和那倔强的眼神,直到最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
“皇上,”眼睁睁看着沈安和头也不回地离开,蔡让见骐文帝伸手用力拧眉心,便上前担忧地安慰,“您莫要太过思虑,这件事总会还有其他解决办法。”
守民固然重要,但守住臣子的心何尝又不重要呢?且这件事本就是他理亏。
骐文帝深深叹气,松开手指,背手转身:“宣内其他人过来,朕就不信,还不能想出个办法来!”
沈安和天黑被召进宫,再回来时已经半夜。盛兮本想等他回来再睡,却不料等着等着便在榻上睡着了。等沈安和裹着一身寒气从外面回来,她都未能醒来。
草正打着哈欠,听到动静立马起身,见是沈安和当即要话,却被对方制止。
“草,你先出去吧。”沈安和轻声道。
草只觉回来后的大人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看,却也不敢多问,便躬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此刻只剩下夫妻二人,沈安和站在不远处看着歪在榻上,腹高高隆起,睡得一脸无忧的女人,自进宫便紧绷的心,这一刻方才稍稍松了一松。
他知自己今日自私,但有关盛兮,他唯有自私。
他从未跟人提起过当初盛兮在战场时,他每日每夜有多担惊受怕,时不时便有噩梦侵扰,皆是有关盛兮。那梦里满目的红,直到睁眼那一刻依旧不能消散,像是要在他体内打上印记,让他这辈子都记住。
他也的确记住了,所以待她回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