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隋分开以后,聂靖泽发现粟息并没有老老实实坐在原地等他。正满宴厅找人不到,要拿手机出来给粟息打电话时,沈隋的电话先打了进来。聂靖泽接起来,听到的反倒是粟息的声音。
聂靖泽挂掉电话穿过人群,朝宴厅后方的洗手间走去。进门时便见粟息与沈隋站在一起,除去他们两人以外,洗手间中还有第三人在。
他一眼礼服微微凌乱,领带歪歪扭扭的富家少爷,转头问粟息:“怎么了?”
粟息还没话,旁边约莫是热闹不嫌事大的沈隋率先替他开口,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经过概括一遍。
瞧着粟息全身上下完好,对面那富家少爷才像是两人中落了下风的那一个,聂靖泽神色还算平静,只走到富家少爷面前站定,“收好你那点难的心思,不要再来招惹他,我跟他是正经谈恋。如果我没记错,”他微微一顿,目光淡漠,“你们赵家送来的项目合作计划,直到昨天为止还摆在我的办公桌上吧。”
赵少爷脸色难地撇开目光,心中只觉得屈辱又受气。
当天晚上回到家中,他便主动向他爸坦白认错,道是无意之中招惹到了聂家唯一的继承人,想要亲自上门去给聂家道歉请罪。他爸满脸的恨铁不成钢,问起事情缘由时,他含糊带过,只字不提对粟息那点始终未熄灭的心思。
心中两分担心自己搅黄公司项目,剩下八分却是对聂靖泽与粟息的报复心态。
隔天父子两人就提了礼到聂家去找聂明荣。
他们在楼下客厅中坐候了约一个时,聂明荣才不紧不慢地从楼上房中迈步而出,下楼来招待他们。
赵少爷在聂明荣面前言辞恳切,话语之间句句都将错往自己身上引,道是自己一时的无心之举,得罪了聂靖泽的男朋友。
“男朋友吗?”聂明荣在他的话中慢吞吞地抿一口茶,面上表情不显山不露水,“这孩子性子最护短,你是怎么得罪的靖泽男朋友?”
“我本来是遇见了以前粟市长的儿子,当年他仗着家世,没少出言欺辱我。只怪我昨天没能忍住心中的愤怒,一时嘴快将当年他对我过的那些话都回敬给了他。”赵少爷满脸懊恼,“却没有想到,他现在会是聂少的男朋友。”
聂明荣放下手中茶杯,眯起眼睛神色略显怀念,“粟息啊……那孩子也算是可怜……当年我也算是与粟市长有点交情……”
赵少爷低下头来,在心中冷哼。
当年粟松青还未倒时,聂家上赶着巴结粟家的事可是人人皆有耳闻。然而真到了粟松青出事的时候,聂家又是抽身抽得极为迅速,如今反而在这里摆出这副神情来,他还真就不信,聂明荣当真会如面上表示那样,对聂靖泽与粟息的事情心平气和地接纳。
周一公司例行的晨会结束以后,聂明荣破天荒地跟在聂靖泽身后,进了他办公室中。
助理来给两人送茶与咖啡,聂明荣却抬手拦下,转头吩咐道:“我出来以前,不要让任何进来。”
助理点头应下,心翼翼地从办公室中退出去。
聂靖泽拉开办公桌后的办公椅坐下,低头翻摆在桌面上的文件,从始至终都未抬起头来过聂明荣一眼。
聂明荣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来,开口问他:“你回国也有三个月了,公司中事务处理还顺手吧。”
聂靖泽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有什么话就直,何必要假意温情寒暄。”
聂明荣点点头,一只手搭上办公桌边,“我听,你找了一个男朋友?”
“你听谁的?”他动作微顿,思忖一秒,唇边挂起讽笑来,“赵家的儿子吗?”
“赵家的那孩子着的确是不怎么聪明。”聂明荣淡淡一笑,“只是儿子交了男朋友,我这个做父亲的却还要从别人口中得知,实在是有些不称职。”
聂靖泽终于抬起头来,口吻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