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声音啊……”他宛如疯了的一般大笑着,肆意的回报着往日苍崎橙子所施加给他的阴霾。
而黑桐干也已经被这血肉模糊的恐怖一幕刺激到快要呕吐出来了,不,可以说,已经呕吐出来了。
在喋喋不休的诉说中,那一颗头颅终于在阿鲁巴的手里被捏成了粉碎。
在血浆迸射之中,他发出了扭曲而畅快的大笑。
接下来,便是令人愉悦的玩乐时间了。
他忘我的哼唱着‘欢乐颂’,向着夺路而逃的黑桐干也缓步追击,他要在这个苍崎橙子所看重的男人死之前,将他尽情的折磨、玩弄,最终变成他美好的作品。
他忘记了,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看起来像是食草男一般问询无害的黑桐干也一旦真正下定决心……便会从怀中抽出利刃,向前接近全力刺出。
理所当然的,无用。
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一般,阿鲁巴狞笑着任由利刃将手掌刺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击倒在地。
慢条斯理的从手上拔出了刀刃,他一脸无奈的低语着:“竟然用刀刺人……真的是很危险啊。”
怪笑着,他抓着干也的头发,向着近在咫尺的墙壁撞去,喉咙里宛如绞了磁带的复读机一般不断的低语:“……很危险啊!”
嘭!
“……很危险啊!!”
嘭!!
“……很危险啊!!!”
嘭!!!
鲜血终于从干也的头上流出,沾染在墙壁上,随着一次次猛烈的撞击拉出了纤细而脆弱的血丝。
当啷……
终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怀中调出来,坠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那是……一枚沾染着赤色血渍的铁片。
坠落在地上,似乎感应到什么,铁片之上的血渍宛若活了一般的流动着,发出光来。
紧接着,血渍便如同水乳交融一般渗进地板,消失了。
……
而此刻,在小川公寓的最底层,名为臙条巴的‘东西’在无数浸泡着人脑的罐子中疯狂的翻找着,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臙条巴’,那一个浸泡着人脑的罐子上,是这么标注的。
看着玻璃倒影上映照的橘黄色头发的年轻男人,臙条巴露出悲戚而了然的神情。
他颤抖的抚摸着真正的‘自己’,像是在笑,可是却发出哽咽的声音:
“这就是……我么?”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臙条巴’,而自己,只不过是个伪劣的物品,一个顶替着‘臙条巴’,在‘小川公寓’这个朝生暮死的世界中一次次重复死亡的‘傀儡’。
除了虚假的记忆之外一无所有,就连怀中的那一枚代表着‘过往’的钥匙也跟自己没有了丝毫的关联。
‘他’连生物都不是,只是一个工具而已,一个无用的工具。
“哈哈……”他恍然大悟的大笑着,露出空洞的神情,低声呢喃:“是啊,我早该明白的,自己只是一个伪物这样的事实……”
右臂在剧痛中脱落,隐藏在血肉之中的齿轮坠落在地上,无声的向他发出嘲讽。
不正是因为自己这个家伙什么都做不到,荒耶宗莲才会饶了自己一命么?
他的存在,是‘无意义’的,也就是说:连‘废品’都不是。
低沉的声音忽然从空旷的最底层响起,在天花板密密麻麻的线缆之中,忽然有人形的隆起,扭曲蠕动的线缆汇聚成人类半身,显露出那一张愁苦而冷峻的面容——荒耶宗莲。
“只不过是个即将崩溃的人偶而已,所以才放任不管。”他俯瞰着这个失败品:“为何还要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