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欧阳重。
“此段玉,确认没?”
崔山深吸口气,沉声问着。
“根据南边的暗线密报,起码有七成相似,并且那段玉也修道术,却是有九成肯定了……那逆贼逃亡国外之后,转道东海,旋即做了吴越的曲胥君!”
欧阳重一丝不苟地回答,身上有着一种做密谍的阴沉气质。
对于此人,他心中倒是有些佩服。
从一个流亡国外的修行者,到南方封君,的确是一个华丽转身了。
不过,此子丧心病狂,逃亡一路杀了不少官府中人,可见心田坏了,无可救药,更得君王记恨,因此表面上一点不露。
“此人去南方,倒是做了好大事,从情报上来看,楚王熊璋差点没被气吐血,而原本落于下风的武宁君更是反败为胜,趁机大胜白仲昭,进逼王都,就要围城大战,楚之东四州几乎无兵无将,曲胥君全占南句一州势在必得,甚至还有可能扩大……这势头太盛了,可有扼制之法?”
看到此人要成一方诸侯强藩,崔山心里怎么舒服得起来?
欧阳重却是苦笑:“鞭长莫及,我等在南方的探子,能回报消息,做些小事,已经不错了,庆国与吴越并不接壤,也就无法对其国内施加什么影响……而纵然有,吴越君恐怕也不敢……”
毒气战太可怕,虽然段玉是修行者,但之前毒毙十万大军依旧活蹦乱跳,谁敢赌他是否还能再来一次?
至少,无鸠不敢拿黎凤去赌!
至于南楚,自保都来不及,更是不用想了。
“怎么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崔山眼珠都要红了:“孤在北方受强敌攻伐,此人却要在南方成诸侯?哈哈……哈哈……”
他狂笑几声,忽然道:“大势难改,只能走小道了……瘟神道人的传承丧尽天良,本不该流传在世,而楚王、吴越王、南方诸侯、修行大派……难道会甘心坐视此人崛起么?难道就对瘟神传承没有兴趣?无法凌之以兵,便长虹贯日,刺杀之!命令南方各探子,尽一切之力串联各方,必要杀了此人!”
“喏!”
这倒是很有几分可行,欧阳重立即磕头说着。
崔山正要将计划推敲得更完美一些,忽然间,一个内侍惶恐跑进,连行礼都来不及,狠狠摔了一跤。
连忙翻身爬起,跪着道:“小人该死,陛下恕罪!”
这君前失仪的罪名,的确能杀人了,但崔山见到他手上捧着的情报,想了起来,这也是自己命令,前线凡有大事,必须立即禀告,不论是在议事还是三更半夜。
一种晕眩的感觉,立即浮上心头,几乎令他眼前一黑。
但还是问着:“说……出了何事!”
“启奏陛下,叶州急报,都督陈策中伏,饕餮营全灭,本人也战死了……”
这内侍战战兢兢地说着:“敌将铁狂屠领血屠精兵,还有五千精骑,突破靖州防线,直逼白毫山!”
“什么?陈策战死了?”
崔山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可是难得的大将之才,饕餮营更是十分罕见的骑兵精兵,面对北燕的一大底牌。
并且,陈策本人家世并不太显赫,与宇文阀正好互相掣肘。
如今一死,当真是痛失一臂助。
而白毫山也是支持庆国的十大道脉之一,与国同休,实力不容小觑,掌管着庆国阴司方面的部分权柄。
“白毫山自从延支一役后势力大损,天师战死,掌门退位……”
崔山额头冷汗淋漓:“恐怕阻挡不住铁狂屠这个疯子的进击……”
但要说增援,敌方是骑兵,来去如风,又有铁狂屠亲自统帅,实在令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