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西去,宁王也必反,朕原本还以为,可以有姑息的可能,可是现在才知道,宁王这个人心太大了。”
他顿了顿,继续叹了口气,道:“军国大事,不可不慎,朕也知道,满朝文武,未必有几个是真心实意主战的,可是新军的事还得托付于你,新军是你一手筹建,也是你鼎立支持的,对新军事务最在行的也只有你,你自己写个章程来吧,宁王的时间不多,朕的时间也不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谁也不能耽误,但愿……朕能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南昌那边的捷报。”
柳乘风黯然道:“微臣领旨。”
朱佑樘朝柳乘风笑了笑,随即道:“宣太子入殿吧。”
朱厚照在外头等候已久,一听父皇召唤,连忙进来,朱佑樘朝他招招手,他自然明白什么意思,连忙上了殿,和柳乘风一样并排站在朱佑樘的面前。
朱厚照对朱佑樘透着一股子担心,低声道:“父皇的身体……”
朱佑樘摇手打断他,道:“你是朕的儿子,可也是储君,身为储君,不要这么多的儿女情长,现在的情况你清楚了吗?”
朱厚照连忙双膝跪下,道:“儿臣清楚了,宁王那边只怕要反了。”
“对。”朱佑樘慈和的看了朱厚照一眼,却没有叫他站起来,眼神空洞的愣了一会,才突然道:“战火烧起来不是国家之福,朕现在不知还有多少时日,你是太子,这平叛之役如何打,朕放手让你筹划,不过……这也只是筹划而已,你每日到内阁,与内阁大臣参谋军机,当然……也要多听听柳乘风的意见,柳乘风对新军的作战颇为了解,且对朕对你都是忠心耿耿,外事可以托付给他,你不要独断专行,一切都以内阁那边为主,知道吗?”
朱厚照显然没有喜悦,他更期盼自己的父皇生龙活虎,来主持这件事,可是他便是再不懂事只怕也明白,父皇已经回天乏术了。
朱厚照是个脆弱的人,泪花已经出现在他的眼里,声音也有了几分哽咽,道:“儿臣,儿臣明白。”
朱佑樘点点头,随即看看柳乘风,又看看朱厚照,伸出手,一把拉住柳乘风,又将朱厚照的手拉起来,唏嘘道:“你们是兄弟啊,一个是朕的儿子,一个是朕的女婿,现在国家出了大事,社稷出了危险,你们要同心协力,要拧成一根绳子,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知道吗?”
柳乘风眨眨眼,心里不禁苦笑,朱佑樘说出这番话倒也确实是发自肺腑,他平生只有一子一女,在亲情上,所有的感情只怕都倾注在这二人身上,自己是朱佑樘唯一的女婿,这份感情自然也是不小。
柳乘风也不禁有些感动了,有时候他确实有点没心没肺,他在这个世上也没多少亲人,如今凭空多了个兄弟……
不等柳乘风胡思乱想,朱厚照那边已经道:“父皇放心,有柳师傅在,儿臣定不教父皇失望。”
这个承诺柳乘风相信朱厚照是真诚的,可是柳乘风还知道,朱厚照属于冲动的性子,容易愤怒也容易动感情,承诺能持续多久也只有天知道。
朱佑樘欣慰的笑了,点点头,道:“下去吧,参谋你们的军机,商讨你们的国政,朕乏了,真的乏了,浑身都提不起劲来。其实,昨夜的时候,朕睡梦之中看到了先帝,先帝……哎……他照旧还是不喜欢我,照旧还是对我冷眼相看,他恨朕……朕是知道的。”
前头的话,一个你们的军机国政,颇有几分做甩手掌柜的心意,可是后头的话,倒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自己发出的呢喃,絮絮叨叨。
柳乘风和朱厚照一起告辞出来,朱厚照心情显得很不好,他难得满腹心事,一直不吭声。
柳乘风问道:“太子在想什么?”
朱厚照道:“我……本宫不知该如何是好,从前的时候,什么事都有父皇去操心,本宫总是想,本宫也已经大了,也能做事。可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