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各省的督抚,这些人最讲究的是先礼后兵,现在是礼,若是自己说的太过,那么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张太后心里叹息,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儿子不中用,以至于到了离心离德的地步,现在她一个女人,怎么能稳住朝局?对付他们,不能一味的动强,越是动强反弹越大,内阁是文臣,六部堂里待着的也都是文臣,不只是这些,还有京师里这么多京官,各省的巡抚、布政使,各府的知府各县的知县都是文臣,别看平时他们窝里斗的也凶,可是张太后却知道,在这件事上,在他们的内部一定取得了一致,否则绝不会突然发难。
所以张太后必须退让,只是退到什么程度,让到哪里,她心里也有了计较:“其实你们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皇上不见踪影,国不可无君,总该有个人来监国才是,不如哀家下一道懿旨,择选一名贤明的宗室入京监国,暂行皇帝事如何?”
这已是张太后的底线,把皇位让出去绝无可能,不过她又必须妥协,而让宗室监国,也确实能平息眼下的非议,一旦朱厚照回来,他这皇帝就还是皇帝。
李东阳和杨廷和对视一眼,似乎也有些犹豫,短暂的沉默之后,杨廷和道:“娘娘既有主见,臣等自然不敢违逆。”
张太后便笑了,脸上带着几分慈和,问道:“可是谁可监国?”
要监国,是不可能让外姓来的,道理很简单,这是暂代皇帝职责,大明朝姓朱,所以肯定要从宗室里选。而张太后口里虽说要寻个贤王,其实这就是一句废话,贤不贤又没有一个衡量的标准,还不是说谁贤就贤?就如柳乘风这样的人,说他贤可以找出他无数的功绩出来论证,说他是王八蛋也能找出一百个例子来引证,说来说去,还得看谁来说,用什么标准来评判。
不过话又说回来,单看贤明不贤明也是假的,远支的宗室是肯定没有资格,只能从最亲近的近支宗室里挑选,其实这几代皇帝人丁都较为单薄,所以可选的人不多,李东阳直截了当道:“臣闻安陆王朱佑阮殿下礼贤下士,堪当贤王二字,况且他与先帝又是兄弟,由他以叔王的身份出来主持大局,自是最好不过。”
杨廷和也道:“臣亦是以为安陆王摄政,足以收服人心。”
张太后眯着眼,颌首点头,道:“既然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了,哀家自有计较。”
一场奏对也就仓促结束,双方都在这场奏对中做了妥协和退让,似乎算是一场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过在宫里头,柳乘风同样得知了两个内阁大臣觐见的消息,再加上他在宫中耳目众多,听闻到消息之后,那第二次做父亲的喜气不禁消散了一些,连忙前来觐见张太后。
张太后显得很是沮丧和疲惫,看了柳乘风一眼,慢悠悠的道:“哀家知道你来做什么?你是认为让人摄政很是不妥的吗?”
柳乘风直言不讳的道:“不错,微臣就是这个意思,太后可莫要忘了,英宗皇帝的前事,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切莫引发未来宗室相残。”
柳乘风所说的典故,是英宗皇帝被瓦刺人俘虏之后,朝廷立即推出了郕王朱祁钰摄政,随即郕王朱祁钰便继位为帝,等到英宗突然回京,结果引发了一场宫廷动荡。
柳乘风几乎已经认定,一旦那朱佑阮到了京师,过了些时日之后,若是皇上再无消息,大臣们定会得寸进尺,请这朱佑阮即皇帝位,而朱佑阮已经摄政,军政尽皆握在手里,到时他要登基顺理成章,谁能阻止?眼下最好的结局就是阻止此事,否则一切悔之晚矣。
张太后神色黯然,道:“哀家岂会不知道你的道理,其实你说的没有错,可是哀家还有选择吗?”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太后悲哀的看着柳乘风,道:“哀家的儿子不争气,现在闹到这个不可收拾的地步,若是再坚持下去,只会引起更多人不满,大臣、宗室甚至是百姓,若是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