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没窝在画室呆一整晚。
交心过后,两人关系进展神速,彼此好像从普通朋友一下子变成了知己一般,无形中,说话也用不着如同过去那样、需要时时刻刻琢磨一个分寸。
连着喝了好几杯茶,俞莞之起身说:“陪我出去走走,我需要消消食。”
“成。”
有些事可一不可二,不能在同一天内拒绝一个女人两次,要不然人家就开始在心里记小本本了。
女人嘛,不分美丑,不分尊卑,在记小本本这事情上只看心情,心情好,她什么都一笑而过。要是真记上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咯。
离开教学楼,两人没有规划路线,走哪算哪,去了北大楼,也去了校史博物馆,还去了二源壁。
俞莞之对二源壁似乎情有独钟,望着“两江师范学堂”和“金陵大学堂”的石碑,望着那流逝的岁月已经在这两块石碑上留下斑斑苍苔和缕缕裂痕,她立在原地陷入了冗长的沉默,整个人好像回到了过去。
过去20多载的欢喜悲荣在脑海中如同放电影一般闪过,她软糯地说:“我喜欢这份古朴之气。”
卢安听得没应声,忽然有些懂她了,她看起来光鲜靓丽,其实内心也有自己的苦楚,难道是那位仁兄跳海救她身亡一事让她难以忘怀?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虽然她对那位爱慕者没有男女之情,可当一个鲜活的生命因自己而消失,而且是在自己面前消失,那种经历的确折磨人。
这让卢安想起了周昆说出的那句艳羡至极的话:他是失败的,但也是成功的,成功地用生命在她心里留下了痕迹。
成功地用生命留下了痕迹,可代价太大了啊!
面对这份英勇和纯爱,他没能去评价什么,也没啥资格去评价,只是不禁想起自己,前世今生有谁值得自己去豁命?
心头闪过一众红颜知己,他也跟着沉默了。
注意到他的异样,注意到他眼里的沧桑变化,俞莞之难得起了好奇心,要不是亲眼所见,她实在不敢相信深邃苍凉的眼神会出现在一个不到20岁男人身上。
这一刻,她觉得他变厚了,从一张白纸变成了五颜六色,其中承载了不少故事。
观察一会,见他好似沉浸在某些事物中不可自拔,俞莞之也没断然去打搅他,只是寻一个位置坐下,静静地等待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卢安回国神来时,正好看到了一张人间至美的脸,她关心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卢安摇头。
见状,俞莞之不再问,站起来笑说:“还别讲,你深沉起来挺有魅力。”
卢安下意识嗯一声。
俞莞之接着道:“可以预见,以后会迷倒一大片南大姑娘。”
卢安差点便秘,半晌来一句:“一句话硬是拆成两句说,你心眼坏的透彻。”
闻言,俞莞之转身,面对面盯着他眼睛。
卢安默默移开视线。
俞莞之温婉笑笑,笑得很开心。
卢安说:“没想到这么风情的伱也调皮。”
俞莞之问:“你说什么?”
卢安道:“前面就是小礼堂和大礼堂,要不要过去瞅两眼?”
俞莞之说好。
小礼堂精致,大礼堂风霜,可能是刚才在二源壁勾起了很多回忆,还没完全缓过神的两人默契地没在此地驻留太久,随后观看了拉贝故居,末了走着走着,走到了操场。
此时操场人来人往,在昏黄的路灯下一眼看不到头。
卢安说:“大家都在为校运会做准备,没啥子好看的,要不我们回去歇歇?”
俞莞之嘴角含笑,对他的话置之不理,步入了操场。
卢安原地杵了会,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