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科研是很花钱的。设备差一点,成果就差千万点。科研人才必然是跟着项目走,跟着设备和资金走。否则就是有颗天才脑子也是白搭。
举个例子,国外搞生化药物研究,医用手套用一次就丢,甚至做一个操作就要更换移液器之类的配套耗材,以免污染宝贵的样本。
国内九十年代怎么可能让你把手套移液器之类的用一次就丢?乖乖的重复使用吧。
可只要耗材重复使用,耗费几个月乃至几年,花掉百万千万做出来的成果很可能就在无意中泡汤了。
科学研究是非常严谨的事。
史维奇是搞计算科学的,勉强可以说是数学家。世人笑话说数学家最省钱,只要纸和笔就够了。
可拉倒吧。
这都啥年代了。
你以为自己处在亚里士多德的时期么?
数学家要起经费来可狠了。搞计算科学的就更狠,人家要的是超算。
九十年代最出名超算是ib的‘深蓝’,跟卡斯帕罗下国际象棋还获胜的那台。就不说这台宝贝的造价和运维人员工资了,光是它每个月的电费就能让史维奇破产一百次。
僧多粥少,那就只能分流了。
三线科研人员的去向千奇百怪。
好多科研机构合并重组,他们继续待在某个岗位上默默无闻一辈子。也有人去大专院校发挥余热,下海经商乃至出国的也有。
萧金浪别的本事不敢说,跑门路的能力却绝对一流。
周青峰舍得给钱,他便到处打电话找关系,以天阳冶金学院的名义招揽三线那些无处可去的人才。
先汇一千块安安心,再开出四千块的许诺吸引人,最后还要加一句‘一周内不到岗视作弃权,借调名额自动收回’。
就一个意思,‘爱来就来,不来拉倒’。
反正三线的人才那么多,不缺一个两个。‘天阳冶金学院’的态度非常淡然,让好多犹豫的人全都炸了。
安家费就给五千,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
这说明‘天阳冶金学院’资本确实雄厚啊。
算一算,要从贵州的山沟沟去天阳,时间还挺紧张的。
史维奇就不再犹豫,和他一起被借调的人也都没法犹豫。大家各显神通,开始自己的‘天阳之旅’。
离开时,史维奇到镇上邮局取款,一千块钱全借给了还留在山沟里的同事。他坦言自己若是真的能交上好运留在天阳,这笔钱就不要了。
坐着单位派出的破车,史维奇带着老婆孩子从山沟里出发,一路摇摇晃晃的到了贵阳,在指定招待所住下。
招待所几十个房间大半住着去‘天阳冶金学院’的。
大家都觉着自己走运,彼此闲聊几句全都哈哈大笑。隐居深山十多年的阴霾就此散去,从今往后都是美好的前途。
龚伟作为‘圣光’的万金油,忙活帝都的‘走私进口货’,还要带联络人员来贵阳,专门在招待所里等着萧金浪招募的人才。
他时不时的拎着个开水瓶,兜里揣着糖果,带着慰问品,敲开一户又一户借调人员的房门。
“史工,你好,你好。我叫龚伟,是这次借调任务中专门来服务大家的。
我们周总对各位很重视,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向我提,让天阳方面提前做些安排。”
‘传统艺能’毫不犹豫的给出。
龚伟先从口袋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给史维奇的孩子,而后从背来的包里取出两台移动电话和两台寻呼机。
史家两口子一人一台。
哎呦,这可了不得!
招待所的屋内,史维奇招呼龚伟坐下,看到‘大哥大’却立马跳起来——没吃过猪肉,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