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法坛此时像是一个中转站一般,
处于现实与幽壑‘阴间’的夹层,
哪怕他们后退逃跑,也只是脱离法坛的庇护,坠落到不知道哪一道幽壑里,下场必定比留在法坛更加凄惨!
法坛外,
现实里的人们都变成了虚幻的光影,
天地间只有不断交织流转的斑斓气脉,
以及一道道模模糊糊的形影!
在几个马脚心念电转,瑟瑟发抖的当儿,老道忽然抓起旁边的镇坛木,一下压在了那张浮现出猩红诡异文字的黄纸上!
他的镇坛木里亦封押着一只厉诡,
此下压在黄纸上,顿时微微颤抖起来!
黄纸上的猩红诡异文字像是血一样的流动着,想要从黄纸上消褪下去,却因为被镇坛木压住,一时未有成功消失!
与此同时,
四周奔流的诡韵怒冲而起,
如惊涛拍岸,
猛烈拍打在法坛虬结的气脉上,
将丛丛气脉拍得裂缝乍生!
老道却不管这些,
把法坛上一字排开的五枚愿钱都撒在那张绘画着诡异文字的黄纸上,那些愿钱上登时浮现一个个或苍老、或年轻的面孔,
呓语声于此间流转。
“苍天可鉴,如我夫君性命无碍,妾身愿一生食素……”
“只盼爱子大病痊愈,小人愿……”
“我妻缠绵病榻三年矣……”
那些虚幻的面孔,层层叠叠压在黄纸上,
使得镇坛木都不再颤抖。
但是,愿钱的力量终究无法长久,
在民心愿力压制住黄纸的刹那时间里,五枚愿钱亦在迅速发黑、生锈,快速失却威能!
唰!
这时,
老道士抽出了那半截桃木剑,
一缕缕灰白诡韵从桃木剑上弥散开来,
随着他转腕顿腕,
半柄桃木剑倏地钉入了那张黄纸中!
没有剑尖的木剑,
将黄纸与桌案直接扎了个对穿!
一层彻寒诡韵覆盖于黄纸上——黄纸上那些流转不休的猩红文字,在此刻统统静止,彻底丧失了某种‘活性’,被固定于桌面上!
老道拔出桃木剑,别在腰带上,
转而手掐印决,
脚踏天罡步法,
左手双指倏忽并指成剑,骤地指向法坛上那道黄纸,疾声道:“以此引召,号令群神,
辟开阴时,敕救等众——”
轰!
被恐怖诡韵冲击得裂痕丛生的天地气脉,忽然蔓延出枝枝叉叉,攀附着法坛上的那一道写满神秘文字的黄纸,
诸多气脉枝蔓于此处交结,
下一刻,
那张黄纸上燃起血红的火!
直飘向左右两盏香烛拱卫的中央虚空!
由诡韵拖动着人立起,几乎要压过来的棺椁再度倒下!
其上生出的一只只阴绿眼睛都缩了回去,
四下里掀起狂澜的诡韵倏忽消褪!
棺材上的裂痕形成某种诡异的纹路,被飘散过去的那团血火照亮。
老道摇响旁边的帝钟,
嘴里唱着怪异的腔调:“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
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幡,
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他重复念诵咒语,
手里帝钟仍摇动不停,
同时转脸看向了苏午,空出来的手臂朝苏午招了招,
苏午会意走近,
老道围着苏午摇铃铛走了一圈,
之后指了指桌上的黄纸,翘起自己的大拇指,在黄纸上虚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