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出发?
盘缠可够?”苏午问道。
柳飞烟听到他的问话,一股酸胀的情绪堵在喉间,她哽咽着,小声地道:“把家里能变卖的东西卖出去,我就预备出发了。盘缠够用的……”
“嗯。”
苏午点了点头。
他取出来几锭银子,用手指碾过每一块银锭,将银锭捏成了银饼子,分成一角一角的许多散碎银饼,交给了柳飞烟:“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很多,这些银子你拿着用。
财不露白,不要叫人看到你带着这么多的钱财。
一会儿你拿一角银子到村里铁匠那里去,同他说今晚要借他的炉子、炭火和几块铁锭用一用。
晚上我与你传信,我们在铁匠铺子那儿见面。”
柳氏女原本是心事重重,离愁别绪都堵在胸中,颇为难过,更难过苏午对她的离别也没多少回应,但此下听到苏午叮嘱,还与她约定到晚间再在铁匠铺子里见一回,她那颗难过得起了许多褶皱的心,忽然就被熨斗熨帖了。
她破涕为笑,眼睛里清光奕奕,乖顺地点头答应:“好。我都听你的,待会儿就去张铁匠家去。”
“嗯。
我先回去了。”苏午点了点头,与柳飞烟作别,回了自家去。
类似情景,亦在李黑虎家中上演着。
李黑虎唏哩呼噜地喝了一碗粥,吃掉最后一口窝窝头,他一抬头,就看到老娘坐在桌子旁,眼神柔和,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娘,你看啥啊?”他挠了挠头,心里的某根弦忽然就被触动了。
“没啥。以前看虎子这么能吃,我心里就发愁,害怕家里的粮食禁不住你吃,养不起你,叫你饿肚子,造孽。
现在娘巴不得你每顿都多吃些哩。
多吃些,才能长得壮实,身体才好!”娘亲笑眯眯地说着话,她把空碗捡起来和自己的碗、他爹的碗叠好了,起身往柴房去。
黑虎却被母亲一番话击中,坐在桌子旁。
呆愣了好一阵儿,他犹犹豫豫地看了眼堂屋里忙着鼓捣自己那几坛陈酒的老爹,又转回头看向柴房。
母亲的身影已经隐入柴房中。
柴房里响起洗刷碗筷的声音。
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柴房门口,倚着门看着母亲刷碗,忽然道:“我来刷吧,娘,你去坐着。”
“天天都坐着,有啥好坐的?
说说,今天中午想吃啥?娘给你做!
家里还剩两只肥兔子呢,这几天露水大,都不好薅草给它吃了,怕养死……中午把兔子杀了吃吧?”母亲刷着碗,嘴角带着笑意,头也不抬地说道。
黑虎喉结滚动。
犹豫再三。
再三犹豫。
他忽地长出了一口气。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啊?”娘亲听到他的叹气声,忽然抬起头,满是笑意的目光看向他,眼里的笑意转作了关切,“怎么了?
身上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李黑虎连连摇头,鼓起勇气迎向娘亲的目光,声音却在这时变得很轻,“娘,我想……我想你给我拿点钱……”
“行!
要几文啊?”
“不是几文钱的事……”
“那你要多少?”
“您给我拿几两银子吧……我想、我想到外面去看看,往鲁地以外到处去转转,看看……”李黑虎终于把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
母亲头也没抬,直接拒绝了:“不行!
外面那是好地方啊?
外面也不是善地!你出去了——娘得多操心啊,你都不知道外面现在有多凶险,咱家日子现在过得越发好了,你就守在这里,这不挺好的?
往外面跑甚么?
是想媳妇了?你也确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