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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苍茫茫一片,万物寂静,尚未有生机显现。苏午未在山顶停留,直接翻过山顶,往山下走去。
从山下往山顶走的这一路,倒是逸趣横生。
万物由死寂到逐渐复苏,路边的花木越来越繁盛。
经过山脚下某片地域时,苏午发现,此间遍生的樱花树尽皆樱花盛放,无数粉白的花瓣随风飘散在山阶各处,天地间仿佛皆是一片洁白。
苏午穿过这雪白无暇的世界,仿佛走过了一层层雪色纱幔的阻隔。
在层层雪色纱幔后,白烟升腾。
那滚滚烟气里,似乎有女子嬉笑之声。
于苏午掌中停驻的晴子执念,便在这阵阵若有若无的笑语声中,终于化作光尘,彻底消散了,苏午再施展甚么手段,也留不住她。
好在,他今下也找到了真正晴子的影踪。
亦不需晴子的执念来为自己引路了。
他身形隐入蒸腾四起的云烟里,鞋子踩在被温热水液浸透了的石板上——蒸腾的白烟倾盖下,此间赫然是一处天然的泉池。
留有积雪的石块,簇拥着这处清澈见底的温泉。
此间的泉水里,溢发出浓郁的生机,与苏午所得的‘东流岛本源’乃是同质,若是身有沉疴旧疾的人们在此间洗濯过,身上的病痛都能就此洗濯去,自身因而年轻数十岁都非难事。
苏午在这处空无一人的温泉旁稍微停留,便沿着温泉边垒砌的石板继续朝里面走,他经过一处低矮的鸟居,一座似乎镶嵌在矮山中的神社便展露于他的眼中。
他步入神社内,自身带起的风声,惊动了房梁上悬挂的风铃。
神社里,朦胧轻纱微微摇荡,苏午穿过这一道道轻纱,绕过了那没有字迹留下的神灵牌位,便看到了一座石台。
晶莹剔透的石台上,躺着一个被轻纱遮盖着身形的女子。
那个女子亦如玉石雕琢一般,安静躺在彼处,无声无息,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苏午走近去看石台上的晴子,便发现晴子已彻底在此间东流岛本源的浸润下,化作冰肌玉骨般的一具石人了。
她在此刻没有任何生机,便也永远不会衰老,不会死亡。
先前烛照巫女侍曾说,她将晴子保护得很好——眼下来看,烛照巫女侍所言非虚,晴子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没有损伤,不会衰老,确实被那个巫女保护得很好。
苏午以石台上的轻纱包裹住了不着寸缕的晴子,随即将石台上的玉人儿打横抱起,转身走出了这间开凿在山壁中的神社,他又一次涉过那蒸腾的白雾,抱着晴子走进了生机漫溢的温泉之中。
怀中的晴子像是一块冰一样,在这微烫的水液里消融去,留在苏午怀中的,只剩那一道轻纱。
他腰间挎着的十灭度剑,亦生出蓬松的九道狐尾。
一根根狐毛散化于温泉池内,九道狐尾也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原本浸没至苏午胸膛处的本源泉水,倏忽间水位开始下降,由苏午的胸膛处,降至上腹,又至上腹处降至下腹——
在这水位陡降的过程里,四下里蒸腾的水汽亦都纷纷消无。
盛放樱花的树木,一时凋零。
繁盛的森林,刹那枯萎。
连那如同穿凿于山体中的神社上,都在短瞬间变得漆面斑驳,猛然间老去了很多。
就在这万物纷纷老去的世界里,苏午陡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阵阵的心跳声,他停驻在原地,长久未曾转身。
身后的心跳声响起以后,便再未停止。
在那阵心跳声里,苏午听到了两个女子的啜泣声。
两个女子的啜泣声稍稍停歇,接着便是一阵撕扯衣料的声响,苏午默不作声地将怀中轻纱递到身后,那件轻纱也被轻轻扯了过去。
如此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