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人军官应是曾经东流岛的外国驻军,而那东流岛本土女人,则是东流岛当时安排给这些洋人服务的‘公娼’,当下这些女子究竟是‘公娼’,还是后来的‘赤线妇女’,苏午亦不是特别清楚。
而即便如此,他亦已对当下情况了解了七八分。
神龛里的苏午,心情有些沉重。
床尾的女人正自为那洋人服务着,过道尽头处的门陡然被拍响,伴随着连续不断的拍门声,另一个洋人的声音跟着传了进来。
那洋人大概是在询问屋里的同僚好了没有,时间到了,当下应该轮到他了。
坐在床尾的洋人连连应了几声,在女人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他丢下几个罐头,将几张小钞票仍在女人脸上,红光满面地走出了这间狭小的屋室。
屋子里,很快迎来它的下一个‘顾客’。
当下时期的东流岛,完全畸形而变态。
整个岛屿的生存维系,全然系于一群妇女的双腿之丨间,她们承托起了这个岛屿的未来,自身却像是弹药一般被打出去,消耗了个干净。
阳光穿过黑窗帘的阻隔,在狭窄房间里投下更阴沉的光。
房间里蓄积的腐臭气味愈来愈浓。
终于,当窗外不再有阳光投照进来,房间里亦变得黑沉沉一片的时候,这个刚刚诞下婴儿不久的女子,终于结束了她一天繁重的工作。
她坐在床尾,点起一支烟,呆愣了很久。
而角落里的女婴,一直都未哭闹过,不曾打搅她的工作,只是今时大抵是饿极了,终于忍不住啼哭两声。
听到啼哭声的女子,蓦然转回头去,朝角落里的女婴投去目光!
女子那张秀丽的面孔上,飞快长出一个个狰狞的鳞片来,双眼化作两口血洞,面目变得异常狰狞而恐怖!
她直勾勾地盯着角落里的女婴,盯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就开始翻箱倒柜,搜出一把狭窄的美工刀来,慢慢走进了角落里的孩童。
“都是你害的……”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女人压抑着的啸叫声在黑房间里显得分外恐怖!
苏午忍不住想做些甚么,他的意愈来愈多地充塞进这个房间里,这房间里到处绞缠着无形的诡狱锁链,那些诡狱锁链反过来抗御着苏午的‘意’对当下里世界的侵袭,但在某个刹那,苏午的意稍稍占据上风——
神龛里摆着的香炉,被他的意‘触碰’到,直接从神龛里倾倒了下去。
铜香炉倒在木地板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正缓缓推出美工刀,欲用之扎死自己孩子的女子,被这一阵响动惊扰了心神,她回过头去,看向墙上的神龛,那双血洞般的眼睛,正与苏午对视着——
“嗡!”
苏午念头震颤!
只有一块无字神牌的神龛里,在这瞬间仿似有一头恐怖骇人的魔王从中钻了出来!
女子狰狞的面容被那更狰狞猛恶的魔王,吓得瞬间恢复正常!
她哆嗦着丢下了手里的美工刀,随便找了几件衣裳穿在身上,这时候,婴儿车里的女婴亦不再哭泣,她眨着纯净的大眼睛,好奇地往那掉下香炉的神龛里看了看。
穿好衣裳的女子,推着婴儿车走出了房间。
外面有许多穿着现代衣裳的死者,漫无目的地走着。
女子看不到那些漫无目的行走的、死在烛照巫女侍‘愿望’之下的东流岛之民,而那些死者亦看不到当下的女子。
双方好似处于相互平行的世界当中。
虽是平行,但二者好似又相互有某种勾连。女人将婴儿车推到了海边,那些漫无目的行走的死尸,亦俱聚集在了这片海滩上,它们摩肩接踵,簇拥在女人周围,而女人依旧看不到这密密麻麻的死者群。
她举目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