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生他又是云乔结发夫君,是她女儿的生身父亲。
云乔再恨他,再厌他,也从未想过,要他的性命。
她在马车里说,会尽力保全他,本就是她的真心话。
眼下,自然也是未曾变的。
她被萧璟羞辱折磨,伸手握着他的手,勉强逼着自己昂首看他。
云乔那纤弱的手指苍白的抵在萧璟青筋暴起的手背。
女人的脆弱,男人的暴虐。
纠葛成糜艳。
她握着他的手,艰难的开口。
嗓音呜咽不清道:“你……你不能杀他……不能伤他性命……”
云乔话音虽呜咽,可萧璟的耳力,还是听得清楚。
她竟说,他不能杀沈砚,不能伤沈砚性命。
当真是可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想杀谁,要杀谁,还有不能的吗?
萧璟冷声嗤笑,目光满是嘲弄,寒声道:“云乔,我告诉你,这普天之下,还没有我想杀却不能杀的人!他沈砚算个什么东西,在我跟前,比一条野狗都不如。”
是啊,萧璟出身皇族,自幼便为储君,而今更是早已握着玉玺监国理政。
普天之下江河万里,这世间的所有,在他瞧来,都是王座帝位下的枯骨而已。
他当然瞧不起沈砚,也当然可以轻贱羞辱云乔。
在他眼里,沈砚是路边一条可以随意打杀的野狗,而云乔,也只是一个可以任凭心意羞辱玩弄的女人。
所以轻贱,所以嘲弄,所以半点不曾留过体面。
而云乔呢,
云乔知晓他的性子,偏生,还是不肯顺着他心意,好生的低头求饶,好生的和沈砚断的干净。
事已至此,竟还能胆子,同他叫板。
月光照在两人身上,痛得纠葛,又难掩缠绵。
云乔握着萧璟的手背,声音微弱艰难,目光含着因被掐的生疼窒息,而本能渗出的水意。
哽咽道:“你眼里的野狗,是我的结发夫君,是我女儿的亲生父亲,是同我数载朝夕相处的枕边人,萧璟,你不能杀了他,不能伤他性命,我要我的女儿有父亲在世庇护于她,我要她离了我这个母亲后,也能过得平安喜乐,你敢动沈砚性命,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云乔话说的决绝,明明被人掐着脆弱的脖颈,明明是个再柔软不过的小妇人。
偏偏性子如此刚烈,如此果决。
萧璟被她话音激怒,瞧着她这副执意要护着沈砚的模样,妒火中烧。
“好!好得很云乔!你要和他做一对黄泉赴死的苦命鸳鸯,让我做拆散你们恩爱夫妻的歹人是吗?为他去死是吗?我成全你!”
萧璟话落,当真收紧了掌上力道。
这一刻,他是真的动了要云乔性命的心思。
世上女人那么多,云乔便是绝色,也未必寻不到第二个。
她这样一个一心牵挂旁人的女子,他为着她费尽心思,她也不识好歹,他又何必强留。
青筋暴起的手,扼住云乔脆弱的脖颈。
苍白、可怜、无依无靠的女子,被她旧日的情郎狠厉的掐着脖颈。
他是当真想要她性命。
云乔眼眸拼命睁着,看着此刻,萧璟脸色那狰狞又可怖的表情。
他生了副冰玉般的好相貌,此刻那脸上的暴虐狠厉,却把温雅如玉的皮相,变作了嗜血的恶鬼修罗。
云乔已经想不起,当初自己动情时,梨花树下的温雅郎君,生得究竟是什么模样。
那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沈砚,眼瞧着萧璟真要掐死云乔,也顾不得旁的,下意识扑了过来,跪倒在萧璟跟前,叩首磕头恳求。
声音惊惶道:“大人!大人饶命!云乔性子倔身子更弱,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