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如今连吃食都极少往姨娘院子里送了。轻寒倒是对这个从小不喜的弟弟另眼看待了。骨子里是个男人,不亏是耿家的人,有血性,有正义感。老爷的话那就是圣贤书没白读。
相对于耿府的好日子,北平许多人家过得并不好。但凡有些正义感的人,只要对日本人表示丝毫的不满意,就会被当成共产党,直接关进警察局。这种做法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只有共产党才抗日。这样的认知让轻寒更加担忧郑恩的处境,自上次分别,一直没有消息,如此艰难的境地他是如何抗日的?
直到十二月下旬,也没有皇上的消息。期间,贝勒爷又来了几趟,不过情绪平静了许多,跟老爷聊几句也就走了。轻寒没有照面,贝勒爷也不乐意跟小辈人聊。
1932年的新历年在轻寒对郑恩的担忧中来了。今年上耿府走动的人格外多,管家福伯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嘴里那吆喝下人的声音就没断过。做什么依旧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字正腔圆的京片子,听着喜感十足。
铃木和云子也登门拜访耿府的老爷,一时间,耿府风光无二。
让熟悉耿府老爷的人稀奇的是耿府老爷的表现。耿府老爷张扬惯了,不怕门前热闹,就怕不热闹,有多大热闹都嫌不够的爷,如今倒好,跟个鹌鹑似的整日里窝在府里。来了客人那也是亲自陪着,没说几句就一副爷乏了,没精神劲陪你了,麻利的告辞吧,再不走爷可就端茶送客了。尤其是之前整日里跟老爷混的几位爷,那更是一头雾水。想不通就亲自打上门来,一进院子就埋汰管家。
“呦呵,这是跟爷几个点眼药呢?瞧瞧,这排场,还说是变了,这不照旧显摆着?”
“骨子里的玩意儿,能变到哪里去?”
“嘿,老福子,我听着耿爷如今身子骨可大不如从前了。”
管家一直心里暗哼哼着听几位爷说话,没想到话就问到了自己身上,忙躬身行礼,恭敬的答道:“倒也没有,只是如今天冷,老爷畏寒。几位少爷又孝顺,每日临出门都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做奴才的自然得听话,生怕老爷受了凉气。”
“瞧瞧,人家耿爷的人,这话说的有水平。”
说话间,几人到了客厅。耿府的客厅奢华有排场,厚重的雕花红木家具,精美绝伦的屏风,富贵典雅的瓶子,无一不彰显着奢侈和华丽。
老爷已经快步迎了过来。
“爷几个,快请进。”
“这不挺精神的嘛。”
“今儿是好多了,知道爷几位要来,心里高兴不是。”
管家福伯立马让人上茶,各种精致的小点心马不停蹄的上。几位爷喝着茶,吃着小点心,嘴里也没闲着。
老爷慵懒的坐在那里,扯着一脸的笑意,陪吃陪喝。没人注意到老爷刻意的小心和谨慎。管家福伯却注意到了,眼珠子一转,忙着上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哎呦,我的老爷啊,这是累着了。快着点,老爷的参汤呢?”
有人急忙端上,管家亲手接过去试试温度,小心翼翼的说:“爷,刚好。”
老爷摆摆手说:“拿一边儿去,没眼力劲的,没看爷正忙着呢吗?”
“老爷,我的亲老爷哎,您就抽点空喝了吧。您也心疼心疼我这老骨头。少爷们若是知道了不得训我?”
“啊呸。”
老爷笑着啐了一口,端起参汤仰脖一口喝干。然后夸张的吧嗒吧嗒嘴说:“老了,不行了,才刚儿觉得轻生点了,这就又乏了。”
几人互相看一眼,再观耿爷,的确脸色不好,有些精神不济。
“爷几个,这茶也喝了,人也瞧见了。咱就不打扰耿爷养身子了,这就走吧。”
“对,对。耿爷,这就告辞了。您呢,就在家好好养着,如今儿子们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