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抱着洗刷纸桥耻辱的斗志,高昂着法兰西帝国荣耀的信念,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的锐意进攻,这个时候,早就忘记了生死,哪怕前面是血肉模糊的世界,也无法阻挡他们的狂热,迎着子弹和炮火冲锋,即便是死,也是军人的荣耀和归宿,是悲壮的、幸福的。
城下的人是茫然的,城上的人是清醒的,清晰的目睹一切变故。
即便是在这“人命贱如草芥、蝼蚁,杀人寻常事”的年代,见证过无数死亡,见证过各种死法,但也没有见过这种成片成片被瞬间撕碎的死亡,太可怕了。
他们,清醒的面对这种死亡,肢体紧绷却酸软无力,拳头紧捏却挥舞不出,内心呐喊却卡在喉口。
压抑着恐惧,沉闷着绝望,恐慌着等待死亡。
是的,城上的人非常清楚,城下的现在,就是自己未来的结局,根本没有办法逃避。想逃,逃不掉,想死,心不甘,等待着宣判,任人宰割的等待。
压抑的恐惧是最恐惧,沉闷的绝望是真绝望,无力的等死是最煎熬。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胸前拼命划着十字,向上帝祷告,向上帝祈求,祈求能够有着生存的机会,祈求死亡来临得痛快些,甚至祈求魔鬼般的敌军赶紧下地狱。
是忏悔?抑或是对敌军的诅咒?划着十字的人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仅仅是恐惧、煎熬、绝望中下意识的动作,在无力的反抗之中,仅仅是聊表慰藉自己的情绪而已。
“投降!投降!立即下令投降!”
德·可尔西中最早从这种复杂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带着仓惶和歇斯底里,仓用力的挥动手臂,大声呼喊着。
对,投降,这是远征军唯一能获取的生存机会,即便这种机会很渺茫,也比毫无办法的等死要强。德·可尔西的疯狂喊叫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城墙上所有的法军官兵从悲观中唤醒。
城墙上,听到命令的所有旗手慌忙中捡起掉落在地的信号旗,拼命对着交战的远征军官兵挥舞,向冲锋的第二师官兵下达投降的命令,幻想着他们能看到,及时停止冲锋,然后放下武器投降,能多活几个士兵。
城墙上其他没有信号旗的官兵四处寻找白色布料,没有白色布料就脱下鲜艳的外衣,将穿在里面的白色内衣脱下,充当白旗。
没有旗杆,没问题,有步枪,就地取材就是,格拉斯le187480步枪或le1878克罗巴查克步枪够长,加上上面的持刀,足够挥动白旗了。
城墙上,能够用上的步枪全部用上,刺刀穿过白布或者是白色内衣,高高举起,对着远处看不到的敌军阵地挥舞,快来看啊,我们投降了,我们投降了,不打了,不打了,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们了。
河内城城墙上一片白色,在鲜艳的暗蓝色和猩红色上方摇曳着,不停的左右摇摆,整齐的摇摆,用力的摇摆,这是一道另类的悲戚靓丽风景,一道生命的摇摆舞曲。
“团长,快看,城墙上的法国鬼子打出了白旗,这是要投降啊!”参谋长毛万军兴奋大喊着。
“咿呀,这么快就要投降?真不经打啊。诶呀,摇得蛮整齐的嘛,也摇的很有节奏的哟。”李敬先也将望远镜对准河内城城墙,看到了一条飘逸的白色,语气很是轻蔑。
“团长啊,我刚刚看到远征军的骑兵和机枪都被摧毁了,而且,火箭炮和迫击炮对敌杀伤也很大,我估摸着是炮火用得太猛烈了点,将法国鬼子彻底吓坏了,呵呵。”毛万里乐呵呵的回应李敬先。
爽,太爽了,这种打法实在是爽。在东万律的时候,要是有这样的武器,有这样的训练,那时候要少死很多很多人。两年不到的时间,以兰芳大统制共和国的人为主的国防军战力不可同日而语,只要给自己一个团,来再多的荷兰人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