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一白,尚不大明亮的阳光敷在窗上,早春的日头升得比较晚,郭信知道这时已临近卯时正了,遂缓缓将身子从被褥抽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背着自己的四娘。
尚在熟睡中的四娘像是怕冷,双臂依在胸前,双腿也蜷缩着。郭信靠近她的身子,才能察觉到小娘鼻翼翕动时那近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郭信想要提起被子为四娘遮住露出来的身子,但看到那背对着自己的肩颈和脊背、那不着寸缕的洁白而紧致的胴体,忍不住伸出手来,从小娘的肩头沿着腰侧的弧线一直向下。
四娘身子缩了一下,发出一声软糯的鼻音,终究被郭信不太安分的动作弄醒了。
四娘很快地就坐起来,接着去找自己的衣裳,用着没太睡醒的声音道:“我去叫人来为殿下更衣。”
“不急。”郭信捉住四娘的手,四娘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睁开眼睛看着他。
郭信这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的目光在小娘的身上四处游移,眼前的这幅身子已经完全被他完全熟悉、探索过了,即使是那些已经变得很浅的痕迹——有些是因为绳子、有些则只是因为他的手,郭信也能清楚得想起每一处痕迹发生时的场景,以及小娘当时的模样。
自从回到东京再次‘强占’四娘后,他们私下里的每一次似乎都在伴随着一些暴力的方式来进行。郭信虽然是个武将,但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崇尚暴力的人,但在四娘的身上,他似乎越发意识到自己还有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些欲望。
而对于四娘似乎也是如此,小娘对郭信的一切要求都保持依顺,有时甚至会主动把郭信的手放在自己白皙娇嫩的脖颈之上……但当一切结束之后,四娘却仿佛无事发生,努力避开郭信的目光和身体,就像躲避雄鹰扑食的雌兔。
郭信不想去深究其中复杂的心理,但这样的感觉令他感到很不自在,他总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他总是在暮色深沉时才来到四娘的厢院,又在朝暾未明时就早早逃离。
而眼下又是相似场景的重演,郭信不说话,只是揽过四娘的腰肢,想要引导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但大腿上刚传来皮肤的温度,小娘的身子却立马弹起来了。
“……痛。”小娘的声音道。
郭信随即想起昨夜所做的事,于是抚着四娘的背,示意她趴在自己的腿上,四娘略显迟疑,但还是照做了。
郭信的一双大手遂放在了那两处痛的地方,手上的动作缓慢轻柔,明明姿势相同,却在做着与昨夜截然相反的事。
就在这时,郭信似随口问道:“四娘的父兄现在何处?”
“许是回陕州故地了,刘家在那边还有偏房亲族。或是在许州的庄园……痛。”
郭信手下的力度更轻了些,宽言道:“四娘应该知道我箭术不错,手下力道我都有数,最晚明日就能消肿。”
小娘的脸深埋在自己交叉着的双臂间,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郭信当然早已让王世良派人暗中盯着刘铢的动向——主要是为了防止那厮跑到河东去投敌,之所以问四娘并非是没话找话,而是通过最近的一些事上有了新的想法。
刘铢是曾想设计杀了自己给刘承佑的‘帝党’纳投名状,但眼下刘知远的三个儿子都死了——刘承佑不提,刘勋在本月初郭威践祚不久就在宫中不巧病逝,刘赟则被护送其前来东京即位的郭崇杀死,以至于逼得刘崇直接在太原自立为帝继承汉祚。
但河东地贫民少,已不复早年间几次争霸中原时的富庶强盛,且南部关键的几处州县如今也在几家藩镇手里依附于大周,在两国初次交手胜负未分时,投靠河东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而刘铢这样的人,倘若不愿身为布衣,在如今的大周境内还能投靠谁?因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