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安排今日的打靶练习。”
他说话时向来没什么表情,实在教人瞧不出他喜怒,更猜不透他心意。
“最近军备紧张,不要用实弹,营里有备用的软木弹。”
赵宗成一时有些不解。
他的消息一贯灵通,分明从未听说过周遭有军备吃紧的风动。
然,沈要位高权重,而他不过是小小的一介教习尔,军令如山,根本由不得他多言、更容不得他置喙。
思及此,赵宗成便只好应道:“是!”
他于是十分紧要的传令下去,晨间九时整,一切便已准备就绪。
却见一众兵子阵列而前,举枪、瞄准,板机随声而扣,软木的子弹飞出去,打在靶心留下一枚浅痕。
沈要立在人后,遥遥看那赵宗成信步走过靶心呼喝。
“你们一个个的,难道都是些软骨头,怎么连一个十环也打不中!现在你们打不中死的靶子,难道还指望自己以后能打中活的靶子!再来!三、二、一,放!”
——砰!
是时,校场之上有惊天的戾响。
却是赵宗成应声倒地。
四下顿时一片轩然!
“怎么会是实弹,不是都换成软木弹了吗!是谁?”
“是三列二排的那小子,他枪口冒烟了!有人偷换了他的枪,刚才是走火!”
“别管那么多了,快救人!快抬担架!”
“军医在哪!赵教习中枪了,伤在眼睛!”
沈要直觉周遭静悄悄的,那些吵扰都入不了他耳。
他只见众人簇成一团,抢救一个伤员像抢救一条死鱼,如火如荼又无能为力,多圆满。
原来是他借刀杀人,信手选中一个替罪羊替他开枪。
反正,他并非第一次如此施为,一切自然来得得心应手。
却不想,那替罪羊竟还带给他意外之喜。
他本以为那步枪走火,至多只能擦伤赵宗成一二、再坏也不过打伤腿脚,谁知,竟是一枪射中了眼睛。
他于是理直气壮的作恶多端。
那赵宗成抢救了许久许久。
沈要几乎已经等不及了。
“赵教习怎么样了?”
他淡淡的问道。
传令兵同他先行一礼,然后说道:“报告沈军长,赵教习已无性命之忧……但是,人恐怕是废了。”
“说。”
“军医说,那走火的子弹其实打得并不深,没有伤及要害,但是损伤了赵教习的前额叶……听洋人说,那个叫什么前额叶的,是个顶重要的地方,一旦损伤,便再无恢复之可能。倘若赵教习之后醒来,轻则癫痫,重则痴瘫。”
沈要微一挑眉。
“知道了。”
他顿了顿,又道,“赵教习家里谁能主事?”
“报告,赵教习的夫人去年染了疟疾,已经不在了,他府上只剩一个女儿,名叫赵思琳,还有一个妾室生的小少爷,现在还不成年。”
沈要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那就把赵思琳带来。”
“是!”
赵思琳很是一位爱赶时髦的小姐。
最近西洋流打郊球,用一片庄子大的山野来做场地,球是小小的、白色的一枚,棍是细细的、银色的一杆,非但如此,那球洞也很罕见,简直离人奇远无比,所以才叫郊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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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厢岳安城也修起了郊球场,岂有她赵思琳不去游玩的道理?
那郊球打起来要多消遣有多消遣,与她相约的又尽是些游手好闲的少爷或小姐,一众人衣香丽影,气氛热烈根本比天气还热烈。
赵思琳连打三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