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边道:“私自铸币一事——”
宇文玦乌沉沉的眼极冷,闲闲玩着掌中的棋子,淡淡接过话:“陆氏与娄氏,亦有参与其中。”
王庭樾与梁婠不约而同看向宇文玦,目露惊讶。
梁婠没忘,大理寺狱中,王素高喊着要见高潜,还大笑着嘲讽陆修,竟会为了个女子趟这滩浑水。
“你——”她怔怔看着宇文玦,不知该说什么好。
或许,这也是太师为何坚持让他同曹氏联姻的原因吧。
宇文玦唇轻轻一抿,侧过脸,无所谓地笑笑:“我那时,也只是隐约知道一些。”
目光相触,梁婠了然。
他刚刚说得那么肯定,定是前世大权在握,真正接触后,才了解到的。
梁婠缓缓垂下眼,想来这也是为何娄氏明明与陆氏有姻亲关系,却还是要对陆修下手的缘故。
梁婠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几人同时静默片刻。
王庭樾皱眉:“那陆明烨为何要杀我?”
梁婠望过去:“你也知道,自太师逝世后,陆氏分崩离析,陆颖、高浥死后,陆氏大不如从前,但有陆勖在,倒还能震慑旁人,直到陆勖遇刺后,陆氏的境况就真是一落千丈。
陆明烨虽接了掌家之权,但对外,威望不足;对内,难以服众。想必他也看出来,我与高旸地位难保,为了另求出路,便暗中与高灏勾结,高灏承诺过陆晚迎腹中子嗣会继承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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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一点,高灏拿出我与高涣交好的证据,要知道,是高涣自编自演了一场戏,当街刺杀了陆勖,陆明烨知晓实情,又怎能不连带痛恨我?
至于你,我想他定是识破我的用意,怕你再回来。当日周国大军压境,斛律将军当堂提议让你重返晋邺,我虽拒绝了,可他们定不会真的放心……”
梁婠说完,只是叹气。
王庭樾也算明白了。
宇文玦双眸微眯,声音低浅,目光尤为凉薄:“你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梁婠微诧,疑惑看他:“最重要的?”
宇文玦垂下的眼睛里除了冷,还是冷。
可比他目光冷的,是他的声音。
“陆氏从来不会放过叛徒。”
梁婠愕然:“叛徒?”
宇文玦懒懒撂下手中棋子,侧过脸瞧她,唇畔的笑淡得几乎瞧不见。
“是啊,一旦踏入陆氏的门,终其一生都得为陆氏效忠卖命,不死不休,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梁婠怔怔望着宇文玦说不出话。
所以,他也是一样吗?
就这么望着宇文玦,梁婠忽然想起,那年他带自己去看女刺客上刑,不曾想却被那血腥的画面吓得昏倒。
也是那天晚上,陆修告诉她,他六岁时便见人上酷刑。
她听了,很是诧异,不懂为何要如此。
陆修失笑,只问她,是以为所有的世家子弟都能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也是那次,他告诉她,没有谁能一直活在别人的庇佑之下。
那句话,她一直铭记于心。
梁婠吸了口气,眼底酸、心也酸。
陆氏的做派,她岂会不知?
梁婠没有忘记,太师临终时让自己转交给太后的那封密函,只有四个字:弃军保帅。
现在回想起来,太师对她说,将陆修交给她,并不是简单的字面意思。
诚然太师把牡丹印、信函交给自己,看起来是为陆修谋一条出路,可也的的确确是一条死路。
但凡糊弄不了太后、高潜、陆氏、娄氏……她与陆修都必死无疑。
太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