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
一旦钟大强一家三口露出狐狸尾巴,爷奶就会好好收拾他们三个。
到时,自己再痛打落水狗,多爽!
钟娇如是想着,所以并没有拦着爷奶留下钟大强一家三口过夜。
“爸妈,我们还没吃饭。”
钟大强饿坏了,揉揉发瘪的肚子,又使劲儿闻了闻空气之中油渣子炖大菜的味道,浓郁的肉香直往鼻子孔儿里钻。
真香。
他更饿了!
“知道了。”钟爷爷黑着脸转身去了厨房,
一会儿就捞了一块黑咸菜疙瘩出来,还把咸菜切成了黑丝,然后又拿了剩下的三个半杂粮窝窝头。
今天的二合面馒头和花卷早让帮忙干活的小伙子们吃完了。
看着眼前黑乎乎的咸菜,黑煤块似的高梁杂窝窝头,这两个组合在一起简直是黑蛋双煞,暗黑大料理!
钟大强一家三口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尤其是钟大强有些气愤:
“爸,就这些?”
明明有油渣子炖大菜的味道,为什么不让自己吃?
钟爷爷瞪了他一眼,摆摆手,弯腰就要把吃食端走:
“就这,爱吃吃,不吃拉倒!”
没想到:要饭的还这么理直气壮!
钟柔小心翼翼的乞求着:
“爷爷,你看,我还病着,需要营养,能给我吃点油渣炖大菜吗?”
说完,她的眼睛眨了下,做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还油渣炖大菜,做梦吃吧!家里没有!”钟爷爷最讨厌这钟柔,夹着嗓子说话,也不怕被吐沫呛出一个好歹。
这钟柔差点害死娇娇,
一想这个,钟爷爷就气得头顶冒烟。
这个果然是钟大强生的坏种!
这坏种的坏种——就只能是坏种!
天生的!
歹竹还想出好笋!
纯粹是扯淡!
自从钟大强娶了刘春菊,就不是自己儿子了,就连媳妇崩的屁都香的。
还有这个钟柔,他们老俩今天是第一次见。
一看这性子就随她爹妈,心眼子不正,坏到家了!
不然,正常人能害自己亲姐姐吗?
钟大强一看钟爷爷真的要端走饭和咸菜,赶紧拦下:
“爸,我们吃!”
*
一家三口吃着拉嗓子眼儿的窝窝头,一边噎得差点掉泪。
再配上齁咸齁咸的大咸菜条子,也是没谁了。
稀的,
是钟爷爷给他们仨倒的白水!
晚上的时候,
一家三口挤进了杂物间,
一进屋,里就扑出一股子鸡屎味!
钟大强这才想起来,以前,小时候,这里一直养鸡,
噗!
呸呸呸,
钟柔和刘春菊都被杂物间的味道给熏着了,纷纷被熏着跑出了杂物间。
钟大强也是神色复杂。
看了眼钟娇的房间,心想:让钟娇把那间房让出来,不就行了。
他看了看钟娇的屋子,又看了眼刘春菊,刘春菊秒懂。
很快,
刘春菊便敲响了钟娇的屋门:
“钟……娇娇,是……妈!”
钟娇纹丝未动,躺在炕上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有事明天说,我困了!”
她内心想着:
呵,
一点鸡屎味就受不了,受着吧!
想住我房间没门,和你说话,我还嫌浪费吐沫呢!
说完,她再也不搭理刘春菊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