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咱们新铺子开张,”谢玉琰道,“你回去早些歇着,明日陪着大伯去看看新铺子。” 六弟妹安排好了,杨疆也就不再想别的。 反正他也弄不明白,干脆就交给能解决这事的人。 杨疆离开之后,谢玉琰梳洗好了,靠在床头。拿起了三河村送来的象生花,她答应了王晏,要做一朵送给他。 三河村的村民手很巧,但她们毕竟第一次做这些,而且只是看她画出的样子,有些地方与她记忆中的有些出入。 不过王晏肯定也不知晓那象生花到底是什么模样。 谢玉琰将象生花送入匣子里,明日就让杨钦这样送去好了。 她躺下来拿起身边的书稿,这些是童子虚为下一张小报准备的,特意让杨钦拿来让她挑选。 谢玉琰看了半页纸,脑海中浮现出“大名府小报”几个字,以及……今日宝德寺中,王晏将她拉出大殿时的情形。 最近王鹤春好似乖顺了一些。 不像前几次与他见面时,他眼睛里透出的厌恶和疏离。 谢太后是半点受不得委屈的。 当年侍奉天家尚且不能一味忍让,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她更不会去逢迎谁,即便他是王晏。 她甚至有意将要紧的关节隐藏起来,比如用石炭炼制的焦炭。 她问起大顺城,她不想说,却又故意露出些玄机。无他,磋磨一个人的心思罢了,让他多费心神去思量。 他们可以彼此利用,但首先莫要戳她的逆鳞。 出去一趟,再次回来的王晏,好像收敛了些。 谢太后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就当是感谢他相救…… 谢玉琰放下书稿,懒懒地拿起了象生花。 不过该怎么改呢?谢太后将花拿到眼前思量,改玉梅太麻烦,就勉强改一改茱萸吧! …… 巡检司衙署。 王晏桌案上堆积起几摞公文。 但他处置的却没有往常那么快。 谢玉琰在宝德寺大殿时,在想些什么?她仰头看那些佛像时,眼睛中闪动着血腥和杀机。 毋庸置疑,她来过宝德寺。 不过不是现在来过,而是……从前。 或者说,是她的从前。 她的时间,她经历的事,见过的人,算起来都是他认识的,却又有些差别。 人没错,错的是时间。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 那么在这里,有没有她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