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仅凭字面意义理解,就可能让暗杀者自我崩坏的话语。
但是,她却平静地接受了。
——当然啊。
——像我这般不成熟,仅是能亲口拒绝、否定我就已经让我不胜惶恐了。
一边为自己感到羞耻,她一边想道。
这位大人,是来终结我的。
仅听声音就明白。
这位大人并没有在追求圣杯。
他的声音没有傲慢没有欲望,简直就像是世界的化身一样。
无暇之人。
和我这种不成熟的存在完全不同。
——啊,啊,是吗。我又一次弄错了啊。
——在过往的圣杯战争中被召唤的伟大存在们,一定没有在追求圣杯。
——仅凭我一个人的臆断,就迁怒于圣杯和魔术师,伤害了这么多的人。
——成了憎恶与悲伤的俘虏。
——这位大人,定是来给我降下惩罚的。
“恕我冒昧。”
回过神来,她已经开口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又能说话的,但就好像是上天注定一般,话语在此刻脱口而出。
“此前和我在一起的人们……西格玛和沙条?绫香,还有那个叫椿的小女孩和众多的本地居民,都只是因为我的不成熟而被卷入了这场灾祸之中。他们从未做过任何离经叛道之事。即使将我打落奈落之底,遭受百般折磨也无妨。但无论如何,还请您对他们宽大处理……”
她的心意早已决定。
如果面前这位伟大的先贤,连之前和自己一同行动的人们也要断罪的话,自己即使堕入无边黑暗之中——换而言之,就是要与面前的真·暗杀者为敌——也要自己一人背负所有的罪责。
然而——
“能决定此事的,既非汝,也非吾。行使神罚的资格,人间无人拥有。”
“……!”
骷髅面具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地宣告着。暗杀者再次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羞耻,但她即使如此也要为自她被召唤以来所遇到的人们辩解——
但在那之前,‘声音’先发话了。
“汝与我等不同。不过……也仅仅是不同而已。”
“……?”
“汝在还活着的时候应当就注意到了。”
无名的暗杀者不明白他的意思,静静地抬起了头。
她感觉骷髅面具眼窝处的漆黑空洞好像在注视着她。
然后,声音依旧毫无变化地响彻影之世界。
“迷惘、困惑、癫狂、焦躁、渴求——故此吾等抵达了山顶,然却无法从之逃离,吾等仰仗原初的那位大人的慈悲才回到了幽谷。”
就这般慢条斯理地,‘声音’在无名的暗杀者的身体和灵魂——也就是她在成为英灵前积累的灵基(人生)上,刻上了话语。
“汝为行者。”
被刻于世界的影子——
作为真·暗杀者而在此显露出身姿的暗杀者——哈桑·萨巴赫向着面前这位被他保护在影子之中的,虔诚的信仰者宣告。
“是吾等当守护之民……是吾所献身之信仰……”
“————”
“原初之翁也许会否定你的选择,山和幽谷或许也会拒绝你……”
下一刻,无名的暗杀者感到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到前一刻还被遮断着的声音,风吹过肌肤的感觉都回来了——她明白了这是自己的身体被‘透明之影’解放了。
“既然如此……”
声音不知从何时起好像只从一个方向传来了。
再一看,影子在骷髅面具的周围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