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朱府与县衙这边找了好些日子,终于在吴硕林的老家洛镇找到了二人。
二人本以为躲到这里便能继续过一段安生日子,不曾想连县衙都惊动了,无奈吴硕林哪拼的过人高马大的衙役,只能眼睁睁看着朱清婉被朱府的人带了回去。
朱员外觉得自己被这不孝的四女儿丢尽了老脸,就算曾经再怎样宠爱她,现在也恨不得打她几个大板子。然而终究是不忍,只能将她锁在房间里,不让她再有逃跑的机会。
朱清婉一开始也闹的厉害,又摔东西又绝食,然无济于事。待自个儿平静下来,也开始觉得自己当初的确有些冲动,但她也不会觉得后悔,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家人而已。这件事情,不仅让王家不满,亦影响了朱府的声誉。
对于外边儿的那些个难听的话,她也并不是不在意,这么一想,便更是愧疚了。况且这些日子在洛镇,过得也十分快活。如此想来,这一辈子能有这么些快活日子,也实在是满足了。
情这一字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朱清婉在心中暗暗叹道。若自己这决定能够为朱府挽回些声誉,那便也足够了。
一日清晨,夏荷正为朱清婉送早膳。开锁后却发觉推不开门,她拍门叫了几声小姐却无人应答,顿时觉得有些不对,用尽全力堪堪将门撞开。
原是四小姐用屋内的梨花木桌抵住了门,夏荷急忙冲进屋内,朱清婉早已吊在房梁上一命归阴。
“小……小姐!”夏荷抓着朱清婉的脚号啕大哭起来,其他下人听见哭声忙赶过来,发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震住了,随即忙去叫老爷夫人过来。
“老爷夫人不好啦!四小姐上吊了!”下人们惊慌失措。
闻声赶来的朱夫人刚见那场面,便捂着胸口晕了过去。一旁的朱员外也悲痛得手抖起来,作为同胞兄长的朱向贤更是涕泪横流。连带着丫鬟仆人妾室,庶出的兄弟姐妹门都哭哭啼啼的,原是要办一场喜事的朱府,生生的变成了丧事。
朱清婉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这声誉哪是她的死便能挽回的,而她亦没有想过,她的死带给家人的痛苦无疑是最重的。与死比起来,声誉算什么。只因她性子太烈,又心思单纯,酿成了这大错。
没一会儿,这朱四小姐上吊的事便传了出去。而同时,吴硕林也听闻了此事。
他是不敢相信的。
虽然他心里清楚的很,朱清婉与他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性子,她会怎么做,他再了解不过了。于是他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似的,愣了许久,欲哭而无泪,只能生生捂住胸口。
“清婉……清婉……”口中碎碎念道。“我带你走……”便跌跌撞撞的跑向朱府。
朱家四小姐又失踪了。
朱向贤知道是谁,因为昨日在灵堂的便是他。他终究是不忍的,亦明白妹妹是愿意走的,他也不忍心看到吴硕林那般痛苦的模样。于是故意放走了吴硕林,他终究选择了令父母痛苦。
朱员外与夫人也是明白的,他们只是不想追究了,一夜之间似乎老了更多。
朱府为朱清婉设了衣冠冢,对外却只口不提朱清婉尸身被带走之事。自此,朱清婉这个名字在朱府成了禁忌,府内从未有人敢提起过,只有在外边儿的茶馆里,才能听得些许的故事。吴硕林这个人,也消失在了桐州。
直到十年后,朱家商铺的对面出现了一家同样卖丝绸布匹的商铺,一开始虽无人问津,然渐渐的人们觉得虽这家商铺的布料不如朱家的色彩多种多样,然面料却顺滑许多,于是朱家的许多客人有一半纷纷倒头转向了对面。大家走到对面商铺时却发现,这位年轻老板,不就是十年前离开的桐州的吴硕林嘛!
人们纷纷猜测起吴硕林此番回来的意图,有人说是真正发达了,是为衣锦还乡。也有人说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