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意是真不曾想到,曾经让他这般不顺眼的赵子乾,如今倒让他这般欣赏。
而赵子乾的心中仍有疑惑。他以前自是从未见过萧何意的,可又无法解释那莫名的熟悉感,萧何意那双隐忍的眸子,似乎是在哪儿见过,可他却是始终都想不起来了。
罢了,他摇了摇头,越是去想,便越是想不出来,不若先放到一边,往后自会冒出头来。
萧何意的伤直到一个半月后才好透,在这期间,他错过了一场小战,这次突袭运粮草的辽兵,截下粮草,又歼敌一千。
这日好后,萧何意与赵子乾去沈宁安帐中商讨下次的歼敌计划,却见帐中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名叫忽隆丹,辽王第四子耶律弘达府中幕僚,他虽有着辽族身份,实则是为汉人。而他,便是朝廷安插在辽州王室的奸细之一,其他各个奸细,分别在辽王各子身边,从中挑拨王室关系,从而令辽州王室内部不和,又疲于战事,使得朝军能一举歼灭。
虽说这些棋子并不全都能像忽隆丹一般,在王室公子身边取得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只要有心挑拨,小害亦能成大乱。
而除了忽隆丹,另一位不得不提的棋子,便是辽王后宫中的一位宠妃乌述兰了。乌述兰年轻貌美,深得辽王宠爱,王室中人颇有微词,可却不敢多说什么,若惹得辽王一个不高兴,性命都不保。
这乌述兰既得宠爱,自是不会放过这吹枕边风的机会,说这世子耶律宗绪,如今大权在握,难保有取而代之之心,又说辽王如今身体康健,还能在位个三四十年,这般早便放权于世子,岂不是于己不利?若到时朝臣都心向于世子,那辽王又威严何在?
如此一番睁眼瞎话将辽王哄的团团转,也不免忌惮起自个儿这三儿子来,又想到其私底下拉拢朝臣之事。本来这事辽王也是默许的,毕竟这王位总有一日是他的,可如今看来,免不得要重新考量了。
况且,这高位谁不想多坐一日?
故而这些年来,辽州王室表面看着虽是和睦,实则各怀心思。辽王起了重立王储的心思,世子一心只想扩张,那些个兄弟因被怂恿,而起了夺嫡的心思,这辽州王室,早已不是上下一心。
“四公子耶律弘达是平庸之人,并无多大野心,扶持他上位,对朝廷百利而无一害。”忽隆丹道。
往日军中与他皆是密信往来,如今时机快要成熟,不得不乔装前来商讨大计,然各棋子若都来,那必回遭人起疑,且乌述兰已是后宫妃子,更遭人怀疑,故而秘密商讨之下,只让忽隆丹独自前来。
“嗯。”沈宁安点了点头,“如今网已广撒,只待鱼群入网便大功告成了。”
“只是世子势力党羽颇多,要想动摇其根基,还需废些力。”忽隆丹沉吟道。
“几年时间?”
“至多三年。”
“好。”沈宁安满意地笑了笑,“本帅静候佳音。”
与忽隆丹说罢,沈宁安又转头问向萧何意与赵子乾:“世子与如苏可有何计策?”
“不出意外的话,此番抗辽定能获胜,然还不可操之过急。辽州王室局势未定,我军还需同辽军打拉锯战。”赵子乾道。
沈宁安点头道:“不错。这期间还需与忽隆丹他们紧密联系,若有变化,也好能及时转换策略。”
“沈元帅放心,我等定当尽心竭力。”忽隆丹诚恳道。
“若辽州王室兵变,定是无暇顾及肃州,到时守城兵力减弱,我军也好着手攻城之事。”萧何意附和道。
也不知聊了多久,萧何意与赵子乾走出营帐时,天气却不如来时那般明媚。
抬眼望去,太阳被层层密云阻挡,只堪堪透出些光亮。饶是如此,看着仍是阴沉不已,浓云时而翻滚,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