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着春娘。
然对于他的呼唤,春娘不为所动,直到不时有人从慌乱的人群中侧目,周效全才接受了这些令人绝望的事实。
“这女子怕是疯了吧……”
“天哪!她怀里的孩子怎成了这模样?!”
“眼睁睁瞧着孩子死在眼前,能不疯么。”
“太惨了……唉,也是可怜……”
“……”
尽管逃亡的人群匆匆而过,却也有不少人不吝啬地投来同情的目光。然他们的善心只有那么一瞬,更多的是为自己的性命担忧,故而无人驻足片刻,只是快步跨过,仅顾自议论着。
正如众人所言,春娘自此便疯了。
虽也痛心,周效全到底还是清醒着,心知今后之路仍要继续,唯有二人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他拉着春娘逃出南丰镇,那春娘始终紧紧抱着死去的孩子,哪怕浑身是血也不愿放手,看得旁人触目惊心。
一直到了远离兵马处,周效全便趁春娘终于入睡之际,将那血肉模糊的孩子埋葬在了一棵槐树下。
黑夜之中,他终是放开了始终压抑着的情绪,放声痛哭起来。
继续阅读
疼爱多年的稚子丧生于马蹄之下,他所受的刺激并不比春娘少多少。然他今虽苟活,不为其他,是心疼那已然失了魂魄的、他所深爱着的妻子。不论如何,他都要照顾她、看护她,即便她望向他的目光已然陌生与空洞,不复当初模样。
而流落在外多日,东躲西藏于荒野山林之中,春娘始终不愿离开南丰镇周围。那日醒来她发觉怀中稚子已然消失不见,便失魂落魄地四处寻找起来,逢人便问可见她那拿着拨浪鼓的孩子。
既是如此,日日与她形影不离的周效全便也打消了去外地讨生活的念头。
后来兜兜转转,周效全与春娘来到了离南丰镇不远的麦林村。村民淳朴,得知二人过往时便也十分同情,故而收留了二人,寻了间久无人居住的旧屋给二人当做落脚处,又分给了他们一块荒田,于是他们便就此安定下来。
唯一不变的,便是春娘日日跑到田埂边或是村中各处寻找她的孩子,而周效全亦是时时跟着,从未停歇。
周效全上无父母兄弟,故而一心便挂在了春娘身上。他读过几年书,却无科考入仕之才,故而才做了账房糊口。初至麦林村,他也算得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在有村民帮忙,勉强可以耕种一亩薄田了。
慧心来麦林村时,他已在麦林村安居了两年有余,后来慧心常来麦林村帮忙,便也逐渐与他相熟起来。
二人在耕作上皆算生手,故而慧心往日帮他也算不少,后也时常来往。
古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