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钱币贬值,物价狂涨,一斗米是三千钱。现在一斗米已经卖到五千钱了!”
“你说什么?一斗米五千钱?物价怎么会涨成这样?”刘绰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普通文吏的月俸也不过才两千多钱。这样下去,便是当官的也吃不起饭了啊!前几日不是说,关东各道贡米百万斛1斛为10斗运抵长安么?再加上,城中常平仓与正仓里储备着的粮食,应该足以缓解目前的粮荒才对啊!为何现在米价还是居高不下?”
正常年景的价格是米一斗150钱、粟一斗80钱。这段时间来,她要忙的事太多了,刘家吃用的又一直是自家地里产的粮食,才让她对离谱的物价毫无知觉。
“一百万斛?东家,京兆府是在东西两市都开设了粥棚,救济灾民。可您去看看就知道了,熬义仓的粮时,灾民们还能吃饱。现在,那粥稀得跟涮锅水似的,也不顶饿啊!”钱掌柜道。
义仓,又称社仓,是中国古代一种以赈灾资助为目的的民间储粮机构。主要功能是在丰年时购买或收集余粮储存起来,在遇到灾荒时开仓放粮,用以救济灾民,稳定社会秩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因自然灾害或战乱引起的粮食短缺问题,是中国古代社会保障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长安城作为大唐都城,必定有着完备的粮食储备和灾害救助体系,以保障城市居民的生活和社会的稳定。
“难道那些贡米都被贪污或者挪作他用了不成?” 刘绰心中暗自思忖着,眉头紧紧皱起。“天子脚下,也敢私吞救济粮,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东家,您是不知道如今城外头的样子。路边不是饿死的,就是冻死的。”钱掌柜也是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摇头叹息,脸上满是忧虑和无奈。
刘绰记得,当年红果就是因为遭了饥荒才被卖掉的。
前世,有那么几个月,她也是有钱却什么都买不到。
可这次,是她头一回直面感受饥荒是什么。
“长安城所有义仓都没粮了?不过一个春旱而已,一季欠收,按理说,光是常平仓、正仓,再加上各地的社仓,粮食怎么也该够了啊!”
“若是有粮,京兆府又何必增税纳捐,搞得民怨沸腾?悲田坊和养病坊里也全都是病人。这些年连年用兵,想必各地仓里本就没存上什么粮,再加上这天灾,百姓这才往长安逃难。若不是东家大方,给的工钱多,我家老婆子又在夏天的时候就提前囤了米,现而今小老儿家里定然也是无米下锅了。”
刘绰沉凝道:“若是这笔钱真的能用到饥民身上,别说是半年的利钱,就是整年的利钱我都没有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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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仁义!只是这商税遽然增加五成,咱们酒楼还按原先的定价售卖,怕是要亏本。东市酒肆行都在筹划着涨价了。不过,咱们饕餮楼是东市最好的酒楼,往来食客非富即贵。便是提价,影响也不大。只是,普通食客怕是会变少。米都买不起了,百姓哪还有余钱进酒楼吃喝?”
刘绰叹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看那些雅间里的客人每回都剩下不少菜,实在浪费。不如这样,减少雅间里每桌的菜量,将摆盘再弄的精致些,让食客仍觉得物有所值。至于涨价的事,就按照行会的规矩来。以后每日酒楼里的剩菜剩饭,都送给灾民。”
钱掌柜笑道:“大东家早就让小老这么办了。咱们一家能供的太少,她还说动了东西两市不少酒楼一起给灾民送吃的呢。”
刘绰心中暖流涌动,对刘蓉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还是大姐姐想得周到。”
钱掌柜道:“是啊,灾荒之年,物价涨成这样,酒肆行当也都经营艰难。便是剩饭剩菜也是很珍贵的。那些送出去的剩菜剩饭已经先被酒楼里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