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晕过去了,奴婢请奶奶对牌去请医士。”来人是周氏的通房丫头柳儿,讲的有些快。
腊梅不敢怠慢“你先回去,我这就去禀告奶奶。”转身进了西稍间,在套间门口轻声道“奶奶,三娘子晕过去了。柳儿来请对牌。”
片刻后披头散发的三奶奶走了出来,将一把对牌都塞给对方“快去,不怕花银子,请最好的医士。药材也不怕,咱家有的是。”
腊梅也不管三奶奶是不是昏了头,赶忙转身出去了。
“这件银狐皮的披风怎么藏在这?既然三嫂如此喜欢,也装好,过几日一并烧过去。”正在廉台村外练习骑射的郑仟得到消息,赶忙回来。只是终究晚了一步,周氏已经断了气。三奶奶在唐姨妈的陪伴下,正在指挥人为周氏换衣服,两个妹妹坐在一边轻轻抽泣。
“我跟你十七弟商量过了。”三奶奶瞅着床上的焕然一新的周氏“三嫂是个好孩子,不能委屈了。他出银子,给你去京里纳个都指挥佥事,估计年底就会有信。你十七弟正修缮祖坟,连带着也会把三嫂的坟茔修了。”讲到这,她没来由的感到悲戚“这孩子不该如此啊……”
六姐和十三姐慌忙凑过来安慰。
郑仟一听,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对周氏的病,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周氏从去年病到如今半年多,啥好药都用了,效果却始终不大。花出去的银子,就连周棨的娘子过来看到,都要夸赞郑家仁义。可这些相比周氏的发丧费用,根本不算啥,关键不论哪一项支出,他都拿不出银子来。
事已至此,郑仟没有多讲,待三奶奶止住了哭声,起身道“俺去外边瞅瞅。”
“去吧。”三奶奶握住了六姐的手,不动声色的给一旁的唐姨妈使了个眼色。
“我去瞅瞅。”唐姨妈起身,跟着郑仟走了出去。待出了正房将对方拉到一旁,塞给他一张纸。
“这是啥?”郑仟不明所以的接过来,借着月光瞅了瞅,赶紧还了回去“不不不,姨妈也不容易,俺哪能要姨妈的银子。”整整一千两的银票,他拿着都烫手。在他印象里,姨妈可是来投奔的。
“大男人何故做小女儿态?”唐姨妈推了回去“千把两银子姨妈还是拿的出来的,银子是腰杆子,难不成外甥让旁人小瞧了去。”
郑仟赶紧行礼“侄儿受教。”患难见真情,他之前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姨妈真的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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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吧。”唐姨妈转身又进了屋,对着三奶奶点点头。
其实这银子自然是三奶奶的,可是之所以要绕这么个弯子,也是无奈之举。面对三房日子越来越宽容,郑仟嘴上不讲,心里却越来越自责。每日不要命的练习骑射兵法,就是想早一日出人头地,以求自立。三奶奶自然是懂他的,也心疼的。故尔怕拿出来银子,对方又会多想,这才如此大费周章。
“六姐,十三姐,扶着你母亲去休息吧。”唐姨妈直接道“这里有我。”
郑妙宁姐妹看三奶奶不反对,也就扶着对方去了后院休息。
郑家终究不过乍富之家,又是出身卫所,所以丧葬礼仪也就没有多么讲究,而是按照真定府的规矩来办。
白事要守灵至少七日,还要熬大锅菜。不光需要准备白布,花圈,纸人纸马,同时还要打发人去四周通知亲戚消息。因为是夏日,尸体易坏,唐玉璞又得开始四处搜罗冰块。
郑仟来到前院的时候,郑直刚刚安排人去府城周家报信。看到郑仟,赶紧道“兄长脸色不好,回去歇歇,明日可没得空闲。”
“俺总要为她做点啥啊。”郑仟语气低沉。
“这样。”郑直想了想“兄长把需要啥样的寿材等等的,都告诉翟管家,俺让人安排。”
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