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弘治三年后,才重新将恩荣宴膳食分档,划分为上桌、上中桌、中桌三个档次,膳食丰盛程度由高档依次小幅降低。
顾鼎臣敬酒之后,并未回到座位,转身看向郑直“俺敬郑状元一杯。”
郑直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清朝最忌结党,却唯独不禁同年来往,盖因为殿试所选进士乃天子门生。同年之间互相扶持,立足朝野,乃是应有之义。奈何郑直这状元来得太过容易,哪怕是同年之中不服气的依旧大有人在。甚至顾不得同年之谊,要让他原形毕露。
好在郑直习惯了单打独斗,从来都是独自一人面对四面八方之敌。他本色终究是武臣,信奉的就是绝不让对手出第二拳。顾鼎臣既然想让郑直出丑,他就是沦为笑柄也要把对方拽下去。至于来时郑宽的忠告,早被郑直抛诸脑后。
“听闻郑状元精通音律,短短数年,创作曲谱无数。”顾鼎臣吃干酒,却没有回去。
“讲精通,未免言过其实。”一直戒备的郑直不由一怔,不问四书五经?那他怕啥。虽然音律他同样不懂,那些曲谱都是徐琼玉改好之后,冒他之名散出去的。可谁规定状元就必须都会,立刻大言不惭道“不过顾榜眼有何不懂,俺可以指点一二。”
对方张口一个‘状元’,闭口一个‘状元’,似乎生怕一会郑直出丑,旁人忘了他的身份。
“哦?”郑直不按常理的回复,猖狂的语气,不但让顾鼎臣措手不及,也让会场为之一静“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移风易俗,莫善于乐。二者相与并行。是以音分宫、商、角、徵、羽。蔡邕《月令·章句》有言‘以耳齐其声’,故又在五声之外增加变徵和变宫两声,如此世间才有七音。不晓得这世间可有第八音?”
“有。”郑直想都不想就回了“还有第九音。”
“愿闻其详。”顾鼎臣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步步紧逼。目下可是群英荟萃,信口胡说,丢人的可不止郑直。
“言事相兼,烦省合理。”郑直掷地有声道“岭南发音九声,口口相传。古人做《诗经》,采风九州,岭南亦为九州。既有九声,必有九音。顾探花文章不错,于音律一道,尚需慢慢体会,只是不可误了学业。”讲完拱拱手,坐了下来。
顾鼎臣差点如同当初的刑部右侍郎李士实一般口吐鲜血,总算忍住,回了座位。虽然郑直是诡辩,可是人心都有一杆秤,他输了。已然落败,却不可落了下乘。
礼部宴会之处地方不算太小,因此远处的进士只晓得顾鼎臣在和郑直较技,却听不见。此刻看到郑直平静如故,顾鼎臣悻悻然的模样,顿时有谱了。
场中一众盛装的乐人虽然也很好奇,却在左韶舞的催促下,急忙准备。
不等教坊司的丝竹再起,早就蓄势待发的谢丕立刻起身,来到正中“晚生,浙江余姚人谢丕,敬诸位大人。”
坐在前头几桌的诸位全都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马文升发现相比四年前,郑直变得有担当了,自然也更锋芒毕露了。可以理解,毕竟连中六元,独占两榜。可踩着同年进入官场,好吗?
果然,谢丕吃干酒后,又倒了一碗。同样来到了郑直面前敬了一碗酒后,开始发难“郑状元一手快书传为美谈,不晓得可有师承?”
“无。”郑直依旧干脆。
“哦?”谢丕笑道“那在下请教,世间真有无师自通之人?”
“有。”郑直感觉对方言过其实,问的一点都没有水平。瞧瞧顾鼎臣,人家还能之乎者也一大堆“某虽不才,可当也。”
“俺也是。”谢丕汲取了顾鼎臣的教训,立刻改了主意“蘸黑土墨,执竹毛笔,文章早立。”
“提金占钻,凿山石岩,清泉白水。”郑直下意识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