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眼红俺的银子,到头来,他啥都没得到,不但最后便宜了那个小崽子,自个还被严嵩借着复套摆了一道,丢了命。”
“还好,还好。”郑直松了口气。九龙九子,子子不同……“严嵩,你讲的是严嵩?你上上次提醒俺小心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严嵩?他咋给俺报仇?”
“忘了。”老郑直回答的很干脆“啥给你报仇,人家可是首辅,就是为了斗前任首辅夏言,跟你没关系。你要是不怕最后被抄家,可以多巴结巴结人家。没错,他最后被夏言的学生搞下去了。俺算是瞅出来了,兜来兜去,全便宜了那个狗崽子。”
“咋没听你讲虎哥呢?还有叔父今年才四十四,按你讲的,那朱厚熜做皇帝也就是二十年内的事吧?那才六十多……”郑直赶紧岔开话题,想到哪就问哪。
“十五姐为了嫁给曹三郎,给十一姐下药,一尸两命。”老郑直语气平淡,毕竟阴阳相隔几十载,再浓的感情也淡了“这事后来被曹家人查出来了,十五姐自然活不下去了。六叔得到消息,辞了官回家修道……若是叔父还在世,那个小崽子咋也不敢动俺。”
郑直突然记起郑宽一再讲的,却被他无视的忠告“俺不都通过少冢宰焦芳向刘阁老输诚了?咋还整俺?”
“俺被骗了。”老郑直愤愤不平道“刘老公执政,刘健被赶走,焦芳留了下来,入了阁。俺那时候才品出来味,姓焦的一直装好人,让俺按照那头猪猡的意思骂内阁。俺以为和刘健那群匹夫是演双簧,其实,俺做了别人的刀。”讲到这,把短刃拿在手里拔出比划起来。
郑直眨眨眼,啥意思?也就是讲,刘健并没有接纳他?那老郑直被刘健整到了南京,咋还跟着刘健闹事,正要追问,反应了过来,老郑直估摸着又被骗了。
难怪之后十几年再也不出来做官了,想来当时有郑宽在,没有人敢动郑家,任凭郑直可劲折腾。等郑宽死后,预感到不妙的郑直这才出来做官,结果啥都不懂,还是被坑了“那六叔在世时,你咋不做官?俺师兄他们没劝你?”
果然,老郑直眼神微动“整日迎来送往,低头哈腰,见人三分笑。俺有几千万两银子,凭啥看他们脸色……”看得出他也后悔没有听郑宽的良言。
“还记着江侃老挂在嘴边的不?人在,银子没了。”郑直苦笑着又拿出一根烟递给对方。
老郑直把短刃放下,接过烟。郑直瞅了眼那短刃上的铭文“正德元年十一月初六高丽罪臣李?执大恩剑自裁 ”。不由觉得老郑直许是充军太久了,竟然带着这么一把晦气的东西。
“这官不能辞了,按六叔讲的,就在翰林院九年一转熬资历就好。也不要听他们嚼舌头,武职只要没有人吭声,你就老老实实挂着。俺就后悔给辞了,若不然,摸进宫里捅死那个狗崽子。”老郑直痛定思痛,终于没有欺骗自个,回望乾清门“还有要问的不?”
“刘老公啥时候死?”既然不能辞官,那就要想想咋做好官。
“正德七年。”老郑直想了想“他侄女婿袁凯和好些人一起揭发的。说是谋反,其实都是胡说。就是刘老公要清查军屯,变法,结果各方面合起来把他搞下去了。”
“你咋不提孙汉?江侃?”郑直才不关心刘太监是不是冤枉,赶紧记住继续问“他们咋样?”朱千户等人都是武职,覆巢之下无完卵,不问也罢。
“跟俺一样,没捞到好。”郑直撇撇嘴“孙汉那头犟驴,听了旁人几句奉承,就昏了头,竟然跟着杨廷和的儿子要那狗崽子认爹,直接充军云南。不过他们家都是这种倔头,他那个在坤宁宫当差的叔父为了张家那个老孤婆子直接在奉天殿上吊了。至于江侃,被太子放了后,听人讲去了化外之地,找祝英台去了。俺都快给他说实话了,可那蠢东西不信,非要把祝英台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