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打量着眼前这位发号施令的中年大叔——全身上下被钢铁打造的古典铠甲覆盖着,腰间挎着一柄长剑,没戴头盔,亚麻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一样,下巴留着不长的胡子茬,疲惫的眼睛下带着很明显的黑眼圈,有棱有角的脸庞流露着一丝忧郁的气息。
他叫来的人表情严肃,同样穿着一副铠甲,精致的面容染上一层灰尘,梳着马尾辫,看上去有些冰冷,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琳娜是这支队伍中的医官和副手,为了避免拖后腿,这位要强的医官平时也和战士们一同训练,一同上战场,别看身材纤弱,但是有着不弱的战斗力。
她抱起梁夏,往上一抛就挂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冲着那位中年大叔摆了摆手,头也没回,像扛着沙包一样走向临时搭建的帐篷。
暂且不去追究肩甲的突起把自己的肚子硌的生疼,恢复一些精神的梁夏强撑着迷迷糊糊的脑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断壁残垣,房屋不能用倒塌来形容,似乎被什么东西冲撞的粉碎,燃烧的火焰还没有来得及熄灭,穿着盔甲的士兵两两一组散布在周围,把尸体堆在一起。
那些尸体有的穿着简陋的盔甲,有的穿着普通的布衣,有的好像是土黄色还带着不知名瘤状物的躯体,离得较远看不太真切具体是什么东西,但是大部分都不完整。
某个肢体不翼而飞反倒是好的,那些从中间被截断的根本难以直视,森白的骨头茬暴露在外面,还有肠子内脏正在流出,在搬运的过程中洒落一地,最凄惨的是整个身躯被完全砸扁,变成一滩烂肉,和盔甲嵌在一起血肉模糊。
此时有几个人正在往上倾倒火油。
在上下不断地颠簸和眼前惨状冲击的作用下,放大了梁夏那丝恶心的情绪,本就有点眩晕的脑袋让他更加反胃。
“别看你小,要是敢吐到我身上,我就把你和他们扔到一起烧掉。”女医官有些冷淡的语气让他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感觉她身上那种蒙蒙白光中泛起一丝黑色涟漪,转瞬间又消失不见。
“呕,呸,咳咳咳......”从肩膀上被放了下来的梁夏找了个墙角,蹲在地上,双手扶着墙面开始剧烈的呕吐,虽然舒服多了,但是空气中又传来了火油燃烧和什么东西焦糊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那股恶臭的气味刺激的他眉头一皱,大脑一片混乱,虚弱的身体难以继续支撑,仰面向后倒下,再次失去了意识。
外面的天光渐渐黑了下来,睁开眼已经躺在了还算柔软的简陋小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床边摆着一个蜡烛,散发着昏暗的光亮。
昏迷过去之后睡了这么一觉,头脑清醒多了,动了动现在的小手小脚,向上挺了挺胸,四肢还算灵活,没有哪里骨折,只是局部位置有些阵痛,大概是碰撞产生的淤青,后背也只是有些酸痛,总体来说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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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起手向后挪了挪,从被子里坐起来靠在后面的床板上,这个临时搭建的帐篷不算特别大,其他的几个床位也都躺着人,看情况可比自己严重得多,有几个穿着朴素白袍的医师来回忙碌着。
喘了口气,梁夏又伸展了一下身体,翻身下床,四肢还有些不太协调,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周围的医师听到声音连忙走过来扶了一把。
“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虽然没什么大伤,但是你长期营养不良,再加上受到强烈惊吓刺激还这么一折腾,如果死在救援后我可不负责。”
穿着盔甲的琳娜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边说话一边冲着那名医师点了点头,对方把梁夏扶上床就转身离开,去照顾其他的伤员。
“给你带了晚饭,你现在不适合吃别的,先多喝点粥吧。”之前就觉得这种语言陌生却听着耳熟,类似于第一次用英文和外教对话,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