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时,孙氏还在座位上迟迟没有起身,仿佛陷入自己的臆想当中,直到有官夫人叫她一声,她才如梦初醒,失礼地起身离开。
四周响起窃窃私语声——“真是可怜,魏家不平反还好,魏家这一平反,初得卓家甚是可笑,连同卓夫人也格外可怜。”
“卓尚书娶她本就是为了堵上老夫人的嘴,生下男丁后就当完成任务,哪来的夫妻之情,他一颗心全在前妻和女儿身上,只是世事难料啊,那位也要二嫁了。”
“魏妩如今可不是普通的小媒官,而是陛下的义妹,太上皇后的义女,又得封县主,你说说,那宁国公夫人以前还话里话外贬低魏妩呢。”
宁国公夫人就在不远处,听到这话身子一僵,正好宁国公世子来寻她,见她脸色难看,关切道:“母亲怎么了?”
“回,快回去!”宁国公夫人只恨自己以前长了一张嘴,不愿意承认娃娃亲就算了,因为魏妩摆出一副看不上自家儿子的态度恼羞成怒,在外面也提过几句魏妩的不事。
殊不知这些夫人的记性好得很,如今就帮她忆起旧事了。
宁国公世子叹了口气,扶着母亲离开,好在有他在,旁人也只是浅浅地打招呼,迅速离开,直到出了宫门,宁国公夫人失魂落魄地上了马车,见他要下去,扯住他的袖子。
“儿啊,你可恨母亲?要是早知道……”
宁国公世子苦笑着摇摇头,儿时的那丝憧憬和欢喜终究是破灭,母亲替他和魏妩之间结下了恶缘,就连做朋友都勉强,谢老夫人和魏夫人在公开场面遇到母亲时并不会主动打招呼。
几乎是到了无视的地步,宁国公夫人当初挑事,但如今却又承受不了这种落差。
结果便是她自己被困住,听不得半点魏家的事。
宁国公世子苦笑道:“母亲,父亲与凌大人在边关共事十分愉快,可以说是通力合作,是伙伴的关系,他对凌大人也赞誉有加,更胜于儿子,五姑娘有了很好的归宿。”
“从一开始就是儿子一厢情愿,给她带来莫须有的非议和麻烦,母亲,这件事情到此结束,儿子听您的相看,尽早娶新妇,好吗?”
听着儿子几乎祈求的语气,宁国公夫人默然,目送儿子走下马车,她对身边的老妈妈说道:“是我错了,当初不应该那般断然拒绝,如今我这张老脸丢尽了,也害得他脸上无光。”
“夫人别再多想了,当初魏家是罪臣,宁国公府正如日中天,岂能娶罪臣家的后代?”老妈妈安慰道:“夫人也是为了世子爷着想,世子爷一定会体谅夫人的。”
宁国公夫人愁容满面,已经郁结于心,根本不能释怀。
宁国公世子翻身上马,看着前面的马车叹了口气,母亲现在耿耿于怀,他能劝的都劝过了,但母亲现在好像陷了进去,连他本人都释然了。
不远处,凌不语正扶着魏妩上马车,魏妩和聂明月太久不见,两人有说不完的话,还是被两个男人强行拉开,都这么晚了,等到白天再聊不行吗?
魏妩意犹未尽地上了马车,气鼓鼓地说道:“急什么吗?”
一身酒气的凌不语上前亲着她的脸颊,打趣道:“耽误我们晚上做人。”
“做人?”魏妩的眼睛扑闪着,显然没有弄明白。
凌不语附身过去轻声解释,魏妩从脸红到脖子,嗔怪地瞪向他:“你是要去太学和书院授课的人,怎能如此……这是登徒子所为。”
“和自家小娘子造人天经地义,夫妻敦伦之道是阴阳调和的重要方式,你可记得我初入官媒所时和那何晋所说的话?官媒所是好地方,不说媒,哪来的婚事?”
“若不说婚事,哪来的后代繁衍,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为元昌做贡献,这次死伤太多,元昌的人口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