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多讲一点。”
江临习惯性和她轻声细语,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眉眼隐晦不明地低垂。
人鱼有没有可能化出双腿?
尽管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还需要再观察几天才能推断。
毕竟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堪比奇迹的。
……
苏纳最近经常感受到尾巴的异样。
白天时不时的发痒,那种痒是属于像水流般在她体外流窜,又像羽毛在每处鳞片上挠了一下。尚且可以忍耐。
晚上就不太好过了。鱼尾一阵一阵地发热发烫,关键是在内部发生,根本没有缓解的办法。
“江临,我的尾巴不太舒服。”
这天苏纳疲惫地蹭在岸上囔囔,尾巴拍打海岸的碎石子反复摩擦用来缓解。
“我看看。”
江临说完颀长个子蹲下来,神色认真地往她身后看。
苏纳没想太多,往前挪了一点将尾巴大方地甩过去,铺开一阵水花。
结果不小心甩了一滩水淋在对方脸上。
江临无奈用袖子抹掉,继续问:“具体是哪里痒?”
“整条尾巴,哪里都痒。”苏纳小脸忧愁,眉头一蹙道:“你想想办法。”
江临眼尾狭长,微眯了眯眸。伸手碰上人鱼泛着漂亮鳞光的蓝尾,上面的鳞片光滑细腻。
只是他几乎是刚抚摸上去,这条尾巴就反应很大地弹开移回去,拍击水面,尾端立即卷起。
苏纳茫然地睁大眼睛,上身也忍不住缩回海下。
刚才尾巴被对方触摸到的那一刻,无法形容的陌生之感异常强烈,以至于忽视了表面的挠痒,伴随而来的是属于令她头皮发麻的心悸。
就像是……
苏纳无法再想下去。
原来人鱼的尾巴是不能给人随便摸的。
“安德莉纳?”
苏纳平复了一心情,慢吞吞浮上海面露出一颗小脑袋。睫毛下冰蓝色的眼睛汪汪地看着岸上的人。
江临精致眉头淡淡蹙起,深邃俊美的眉眼间明灭不定,唇角若有似无的抿下。
看来是让他担心了。
“我没事,尾巴也不痒了。”
苏纳一边说着一边游到岸边,有点不好意思再直视他。
当天晚上,苏纳半夜被烫醒。
这一次尾巴被烫得有些麻木,基本没有力气游动。
持续时间很长,直到白天约定的时间还在发烫。
江临独自守在岸上,望着夕阳下的海平面。幽深暗沉的凤眸眼神锐利,久久注视着。刀削般立体的侧颊薄凉。
她没有来。
有两种可能。
一是不再对陆地的事物好奇,二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烦躁,也无能为力。
所以要如何才能留住这条自在的人鱼呢?
船艇从水光交界处显现。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眸色深处映亮了橘芒。
情绪无知无觉。
深夜,海上风浪越来越大。小人鱼终于重新取得尾巴的控制权,急道:“喵喵,导航!”
去,去哪?
“阿临的住址,我没记住。”
只记得他提到过,地址就在海边。想见面的话很方便,只不过怕有其他人看见。
“快!”苏纳咬牙道:“我感觉尾巴要变化成腿了,要是一会儿我没坚持到,我俩就淹死在这海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