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在九泉之下,不曾安息。
南漾啊南漾。
你就是一个蠢货,你就是一个大傻|逼。
她微微嫌弃眼皮。
憎恨冰冷的眸光,如冬日的雪,将他的灵魂冻结在原地,无法动弹。
贺禹州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接听,“陆川。”
南漾艰难晦涩的抬眸,看过去,“贺禹州,开外放。”
贺禹州动作微顿。
南漾已经将手里的水果刀横亘在脖子里,“贺禹州,我让你开外放!”
贺禹州顿了两个呼吸,他望着南漾的眼神伤感又心疼,“好,你先放下,南漾,你伤我可以,别伤害你自己。”
南漾:“外放。”
贺禹州修长的手指颤了一下,他打开了外放,“说。”
陆川自然也听到这边的动静。
他语气踌躇踯躅的问道,“贺总?”
贺禹州知道,瞒不下去了。
他嗓音沉重沙哑,薄唇几度张合,开口说道,“说罢。”
陆川轻声说道,“贺总,我们……我们找到了南青山南先生的遗体。”
贺禹州蓦地拉住欲要离开的南漾。
他将南漾仅仅的箍在怀里,不停的承诺说道,“我带你去,我现在就带你去,冷静。”
南漾痛苦的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
她直不起腰。
她按着自己的胸口,身子蜷缩着,想要努力的为自己减缓痛苦。
可是徒劳无功。
南漾双手按着贺禹州的手臂,目光涣散,她声嘶力竭,疯了一样的尖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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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啼血。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亲人都不给她留下?
她绝望的痛哭。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
——
南青山的尸体是在一处破旧的库房外面找到的。
天热。
死了大概五天了,早已经发臭。
他的肚子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血洞。
尸体也是从血洞开始腐烂的。
血洞一周遭,爬满了以腐肉为生的昆虫。
尸体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味道。
令人退避三舍。
南漾跌跌撞撞的下了车。
她衣衫染血,面容苍白,喉咙早已经沙哑到说不出话,她踉踉跄跄的奔向南青山。
扑通一声。
南漾跪倒在地上,她双手紧紧抓着地上生长出来的野草,手臂上青筋暴起。
她嘴角抽搐着,哆嗦着,过了很久,眼泪决堤,“哥,哥——”
陆川已经不忍心去看。
他走到贺禹州身边,低声说道,“贺总,做过检查了,南青山的体内,少了肝脏。”
这也正是血洞的来源。
被取出了肝脏。
贺禹州面色大变。
他铁青着脸色问道,“你说,缺了什么?”
陆川低声重复了一遍。
肝脏。
缺了肝脏。
贺禹州全身僵硬。
他朝着南漾走去,一步步,走的跌跌撞撞。
他轻轻的抚摸着南漾的肩膀,声音闷沉又难过,“漾漾……”
南漾坐在地上。
浑身沾染了南青山身上的味道,脏臭不堪。
南漾紧紧的抱着南青山。
她目光放空。
她想到了小时候很多事情,哥哥无论去哪里玩,都背着她,带着她,渐渐的村里的孩子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