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工乱成一团,有人在打架,有人在拉架,却看不清是谁在打架。
其中有一道声音,何思为却听清楚了。
孙向红在喊,“王桂珍同志,组织命令你立刻松手,不然处分你。”
何思为一听,哪里还忍得,几个大步冲过去,到了跟前,也看清了一切。
人群中,王桂珍狠狠的揪住谭山的辫子不松手,谭山疼的脸发青,发出来的惨叫声都变了动静。
两人被众人围在中间,男女有别,男的不敢上动,几个女的用力的掰着王桂珍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这时,女知青中有人突然说了一句,“呀,头皮出血了。”
孙向红气红了眼,“王桂珍,你要受处分吗?立马松手,如果你不听劝,你家人也跟着你一起受牵连。”
王桂珍紧据唇,脸绷的紧紧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王桂珍的头顶,神情明显不对,似乎根本听不到别人说什么。
孙向红害怕了,求助的看向李学工,“场长,怎么办?”
何思为猛的从震惊中回神,她冲过去挤到王桂珍身边,握住王桂珍的手。
“王桂珍,松手。”
平日里娇弱的声音,带着破音。
是紧张是害怕,是担心。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关心,陷入癫狂的王桂珍慢慢扭头,目光呆呆的看着何思为。
众人紧憋着呼吸,眼珠随着王桂珍的头转动而动着。
偏有人就想出风头。
“王桂珍同志,我命令你立刻松手。”孙向红声音尖利,挨着她的女知青忍不住去捂耳朵。
原本神情已经慢慢恢复正常的王桂珍,被这一声惊的,眼睛慢慢瞪大,五官往一起拧,一瞬间变的狰狞可怖。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何思为气的胸口要炸了,回头狠狠瞪孙向红一眼,“你闭嘴。”
“你....”
李学工表神复杂的看孙向红一眼,“听何思为的。”
孙向红抿上唇。
何思为哪有空这个时候和孙向红扯没用的,发现王桂珍能听她说话后,她继续和声和气的劝王桂珍。
“刚刚咱们还说等年底发口粮了,一起多换点白面做油茶面吗?”
“我刚刚发现一大片半夏,还等着你过来帮我一起挖呢。”
“不是说好拿了暖水瓶就回去吗?”
“暖水瓶?”王桂珍喃喃重复着,空洞的眸子慢慢凝聚起来,里面不再空无一物,而是有了焦距,“暖水瓶被弄碎了,她不道歉,还说是打碎利己主义。”
“她打碎了。是她。”
失去神智的王桂珍,恢复了理智,情绪却仍旧激动,她揪着谭山的辫子用力的前后扯着,
“是你,是你。”
每动一下,谭山就尖叫一声。
这一刻,众人才明白原因。
谭山打破了人家的东西,不认错还给人家扣罪名,这个时期,大家最怕的是什么?还不是被扣上帽子。
“桂珍,先松手,场长在呢,大家都看着,没道理让她把白的说成黑的。”何思为鼻子发酸,王桂珍的模样,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她心里脆弱,滕凤琴待在她身边又没安好心,搞的她心态紧绷,像惊弓之鸟一般。
而谭山,就像滕凤琴一样的存在。
这样的人冷血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何思为眼睛落在谭山的身上,没有掩饰眼里迸发出来的恨意。
这时,肖寿根见王桂珍精神恍惚,快速的将她双手掰开,同时一回手,将谭山从王桂珍身前推开。
情况紧急,肖寿根只想着救人,没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