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荣不但强扯了聂兆有过来,还喊了何思为一起过来。
聂兆有没料到段春荣会让他下跪,也没有防备,被段春荣一推,往前踉跄两步,身子没站稳扑倒在新坟上。
他吓的连爬带滚的从坟上起来,同时朝段春荣大吼,“你疯了。”
段春荣指着坟,双眼赤红,“肖连长是因为你牺牲的,你给肖连长跪下不对吗?”
聂兆有往后退两步,警惕的拉开与段春荣的距离,“你少污蔑我。段春荣,咱们全是同学,今天你说的话我就当你悲伤过度,我不和你计较,如果你再往我身上泼脏水,咱们俩朋友也没得做。”
“朋友?和你这种自私又薄凉的人,我也不稀罕做朋友。”
何思为原本不想开口,聂兆有的话让她忍不住开口说,“聂兆有,如果不是因为你冒然行事,肖寿根会出事吗?如果大家不是为了去拉你,你和段春荣不去房子那边,房子或许不会倒,你敢说这里没有你的原因吗?做人要有良心。纵然你不觉得这些是你的错,但不管如何,起因在你身上,肖连长确实救了你,现在人走了,你和你道一声谢不是应该的吗?”
聂兆有大声说,“你们还想我怎么样?我当时也是下去救人,之后房子倒了,肖连长被洪水淹没,这些都是洪水造成的,所有人都看着。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些脏水泼到我身上?你们就想我活在内疚里、一辈子受良心谴责对吧?噢,我知道了。是因为我在八连时让段春荣劝你多和谢晓阳接触,所以你就怀恨在心,看不得我好是不是?”
何思为还不等开口,只觉眼前一花,待再看过去,只见段春荣已经给了聂兆有一拳,两人扭打在一起。
段春荣一边打人一边骂道,“肖连长就不该救你,我也不该救你。”
聂兆有还算有良心,推搡着段春荣,并没有回打,面对段春荣打来的拳头,他也是挡开或者躲开。
在体力上,段春荣不是聂兆有的对手,很快就被聂兆有束缚住身体,按在地上只有拼命的挣扎份。
段春荣红着眼睛瞪着聂兆有,“你松开我。”
聂兆有阴着脸,咬牙切齿的说,“段春荣,我承认我是自私,可是对你。”
他停下来,扭头又看一眼何思为,“还有对你。”
最后说,“我对你们俩什么时候有过二心?肖连长帮我我记着,可是你把肖连长的死怪到我身上我不认。”
段春荣挣脱不开,索性放弃了,冷冷的看着聂光有,“你不需要向我们俩表忠心,你只需要对得起你的良心就行了。”
他用力抬手,这一次得到了自由。
聂兆有松开他,起来退后几步,紧抿双唇,面带委屈和伤心,触到何思为冷漠的目光后,目光微顿,转身大步离开。
段春荣从地上爬起来,没有阻拦聂兆有离开,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对何思为说,“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带着他游回到树那里,肖连长就不会出事。”
何思为说,“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带他去房子那。”
段春荣走到何思为跟前,苦涩的说,“这么一说,怪他害死肖连长,确实委屈他了。”
何思为一句话没说,有些事命里注定,是改变不了的。
或许注定要有人在洪水里失去生命,今生聂兆有在大家面前出事,大家自然不会不管他,也是这样的蝴蝶效应,让肖寿根失去了生命。
聂兆有是因,而最后的果,也有她的参与。
何思为因为这个想法,整个人消沉了许久,一直到洪水慢慢退去,已经是五月底。
被洪水泡过的地方都覆盖着泥沙,耕地被毁,今年想种庄稼也来不及了。
而这两个月期间,何思为他们也被转移到了管局下面的别的农场